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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多情浪子》多情浪子(8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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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怜怜一叹道:“我要是知道就好了。”

  惜惜道:“马景隆既然擅于化装,他能以天魔令主的身分出现,自然也可以找个人代替他在人前出现,自己再溜来行凶,除此以外,再无别人了。”

  燕青一笑道:“你们说的都有道理,只是成见太深,认定死者是死于鞭下,才摸错了方向。”

  怜怜一怔道:“不是鞭,那会是什么呢?别的兵器不会有这种伤痕的,燕爷,您别逼我们了,您一定知道了答案……”

  燕青笑笑道:“我有一个答案,是你们最不能承认的,世上只有一种兵器会造成像鞭的结果。”

  “到底是什么呢?”

  “是你们最熟悉的一种。”

  惜惜道:“那只有义父的丐帮法杖,翠竹杆了。”

  怜怜道:“你别胡说了,义父怎么会杀死龙老爷子呢?”

  惜惜道:“我没说是义父,但只有这种情形才会吻合。”

  燕青道:“不错,假如不是马家父子,就一定是于帮主的翠竹杖了,马氏父子是不可能前来杀人,只有于帮主了。”

  两个女子都为之一惊,怜怜叫道:“燕爷,您认为是义父,那怎么可能呢?”

  燕青笑道:“死的不是龙雨田,就有可能了。”

  惜惜叫道:“什么,死的不是龙老爷子,爷!您别开玩笑,我们跟龙老爷子在一起已有六年,不会弄错人的。”

  燕青道:“当然不会弄错,可是你们认出那具尸体是龙雨田吗?别人也能认出是龙雨田吗?”

  惜惜说道:“别人不知道田雨龙就是龙雨田,我们是知道的,被杀的是田雨龙,我们知道的是龙雨田。”

  燕青道:“田雨龙不是龙雨田的本相,在人前出现的田雨龙是经过易容的,但尸体却不能易容,因为发现尸体的人一定会仔细查验,所以被杀的是田雨龙,就一定不是龙雨田了。”

  怜怜恍然道:“对呀,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,我们竟猜不透。”

  惜惜道:“可是天下根本没有田雨龙其人。”

  燕青道:“也许他不叫田雨龙,但龙雨田易容为一个人时,必有所本,这个人既然被龙雨田选为标本,以田雨龙的身分出现过,他就是田雨龙了。”

  怜怜较为冷静了道:“他既然不是龙老爷子,那就很可能是义父出手了,但又为什么呢?”

  燕青道:“有两个理由,第一:龙雨田见我悄悄溜走了,就知道武林的祸患必然还没有消除,他还需要隐藏起来,所以,他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逝,再换一个身分出现;第二是:他可能已经看出马景隆的肩伤,而马景隆也注意到了,他就更应该死去以免马景隆在他身上追查。”

  怜怜点点头道:“那又何必把我们俩的替身也杀死了呢?”

  燕青道:“因为你们带着九老会的人公开亮了相,而且跟田雨龙也接触频频,你们的身分已经暴露了,自然也需要跟着消灭,这一次是我失策,把九老会的人暴露太多,以后的工作将更为艰巨,因此必须要有一些人以崭新的面目出现,就像我这个浪子燕青一样。”

  怜怜急急道:“爷,您是否也要换个身分呢?”

  燕青苦笑道:“我这个浪子还没有死,想换也不行,创塑燕青时,就是准备我随时死去的,也没有准备好替身,我可不能再死一次,因此我还得维持下去,等我死了再说吧!”

  怜怜道:“可是您太危险了。”

  燕青笑笑道:“没什么,功成之后,悄悄离去,正是浪子本色,我再从别处出现,也不会太令人注意。”

  怜怜沉思片刻道:“现在该怎么办呢?”

  燕青道:“我本来担心天魔令主伏诛后,大家以为大患已除,都放松了戒备,可是从造化手安排的田雨龙的死看来,可见于帮主行事很慎稳,我们还有很好的机会未曾公开的实力继续干下去,目前我们必须先找到于帮主再说。”

  怜怜道:“我们已经有五六年未与义父连络了,不知道上那儿去找他?”

  燕青道:“要找叫花头儿,自然是往花子堆里去,我相信龙雨田已经跟他在一起,正在等我们呢。”

  怜怜道:“污衣门弟子多半集中在大庙,但那是丐帮公开的活动地区,义父绝不会在那儿的。”

  燕青道:“当然不会,但我相信我们已有安排,在被杀死的田雨龙身旁,划了一个记号,那是他们丐帮的暗记,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
  说着又依样划了出来,怜怜笑道:“这是藏物的记号,而且是六结以上的护法长老或堂主身分的高级门下才使用的暗语,这么说来,那三个人的确是义父所杀的了。”

  燕青道:“我若不是发现了那个记号,还不敢断定是于帮主所为呢,因为那两个替身是丐帮净衣门弟子充任的,我以为于帮主不致对自己人下手。”

  怜怜道:“应该是不会,除非那两个人有必死之罪,否则义父宁可牺牲我们也不会牺牲两个门人的。要牺牲性命的事,义父一定是先从最亲近的人开始遣派。”

  燕青点点头道:“不错,我也认为于帮主不是那种人,所以才要见到他问一问,否则我就不必见他,因为我跟他见面的次数越少越好,那个记号是什么意思?”

  两个女的笑笑,却没有回答。

  燕青笑道:“我那句话不该问,这是你们门户中的秘密。”

  伶怜笑道:“照说对您不该再存有秘密,但这是祖师传下的规矩,非本帮六结以上的部属不得予闻,我实在不敢说出来。”

  燕青笑笑道:“我知道,我只认得一个花押是于帮主的手记,那是我以前见过的,以外的我也不问了,但是藏着的东西必须快点去拿出来,那必是连络的地点暗示。”

  惜惜含笑在前引路,也不知转了多久,来到了一所破庙中,她进去后,在后庙的供桌下,抱出一堆衣服,却是两套中年妇人的裙衫与一套苦力的衣着,还有一个小包中,则是易容用的染色油膏。

  怜怜则从茅草丛中,推出一辆独轮车来道:“爷,恐怕要委屈您了。”

  燕青一笑道:“原来要我当车夫,这一行我倒没尝试过。”

  怜怜笑道:“不,当车夫的是我,惜惜当您的伴从,您是个生病的乡下大娘,进城看病去。”

  燕青一怔道:“为什么要我扮成病妇呢,我当车夫不行吗?”

  惜惜笑道:“当然行,可是朱雀桥的王一剂王大夫规定很严,他从不出诊,不管再重的病,都要病人上门求医,而且他的医庐除了病人外,谁也不准进去。”

  燕青道:“王一剂是谁?”

  怜怜道:“王一剂是金陵最有名的大夫,任何疑难病症,都是一剂见效,为了怕人学走了他的医术,所以他从不处方,病人经诊治后,就在他的医庐中服药。”

  燕青道:“他的医道真有如此高明吗?”

  怜怜道:“那倒不假,治得好的病,绝对一剂见效,治不好的绝症,他也是一剂致命,所以他的医庐外面悬着一块牌子,写得很明白:“一剂判生死,祸福凭天命。”

  燕青道:“这简直岂有此理,还有谁敢找他。”

  怜怜道:“开始很少有人问津,只有一些苦哈哈登门,但积年沉症到了他的手里,无不一剂成春,到现在为止,他一共只治死了两个人,那的确是被别的医生诊为必死的绝症,不过经认为必死绝症而在他手中治好的却有九十八个之多,所以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了。”

  燕青道:“我就是要去看这位大夫?”

  怜怜点头道:“是的,我们接到的指示是如此。”

  燕青苦笑道:“于帮主也够绝的,居然给我安排了这个见面方法。”

  怜怜道:“只有这个方法才能确保安全,王一剂在朱雀桥畔已经悬壶十年,谁也想不到会与我们有所关连的。”

  燕青无可奈何下,只有听候摆布了,当下由两个女的替他装扮成一个病态恹恹的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