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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多情浪子》多情浪子(1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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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不叫你燕青叫什么?你不该取个单名,否则我就不必连名带姓一起叫了。”

  “名字是父母取的,我也不满意,但没有办法再请他们重起一个,所以我自己取了一个顺耳一点的,两个字的。”

  “是那两个字?”

  “我说了多少遍,难道你没留心?”

  白金凤想了一下,忽然道:“浪子。”

  “金凤。”

  白金凤哼了一声道:“你始终要我认为你是一个浪子。”

  “我本来就是,你不把我当作浪子,是你对我的了解不够。我又不能为了你而改变自己不做个浪子。”

  白金凤笑了,笑得很妩媚。

  “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。”

  燕青也笑了,笑得很高兴。

  “这样我们才能做朋友,我不愿意骗人,不愿意你对我有错误的印象。”

  “浪子两个字并不能吓倒女人,很多女人最喜欢的就是浪子型的男人。”

  “不止是很多,几乎每一个女人都喜欢浪子,除非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,可是喜欢是一回事,爱又是一回事,没有一个女人会把一生托付给一个浪子。”

  白金凤又笑了一笑道:“浪子,我们进去吧。”

  “好的,金凤,你要小心点,两个人并不比一个人更安全。陷阱总是陷阱,猎人设陷时,并不只为一个对象,因此坑都挖得深,希望能捕得更多的收获。”

  白金凤笑道:“浪子,我希望这是一个很厉害的陷阱,能把你困死在里面。”

  燕青一怔道:“干什么?我们间没有这么深的仇恨吧。”

  白金凤道:“没有,不过我可以痛痛快快地为你哭一场,用真正的悲哀的泪为你送葬。”

  燕青道:“你忘记自己的残缺了。”

  白金凤道:“是的,此时此地我忘记了一切,我现在想哭,如果我们不死,再走出这个门时,我才会记起来,以后也许不会再有哭的机会,也没哭的权利了。”

  燕青用手抬起她的下颔,深情地看了一眼道:“好,我们都记住,我为你死过一次,你为我哭过一次,现在我们进去吧,我不是个很容易杀死的人。”

  白金凤呆了,晶莹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,但是燕青没让它们落下来就用手为她擦掉了,柔声道:“金凤,我们为自己活过了,现在该为别人活着了,走吧,扣好你的暗器,稍有动静就发,既然我们不准备自己倒下去,就必须争取先机,让敌人倒下去。”

  白金凤振作了一下道:“我晓得,我既然从小被训练成铁石心肠,杀人时绝不会手软的。”

  两人警戒地走进了破落的大殿,仍是寂无人影,在燕青的感觉中,危机似乎越来越近了,近得伸手可及。

  但敌人在那里呢?他用目中的余光四顾,扫了一下佛殿,陈旧的佛龛中只有一尊残破的弥勒像。

  燕青又看了一下才笑道:“看来我们是过虑了,这儿没有人。”

  白金凤道:“可是风火头陀上那儿去了呢?”

  燕青用手一指佛像弥勒佛道:“你何不问他。”

  白金凤一怔道:“问他?”

  燕青道:“是的,他挺着个大肚子,笑口常开,终年不闭,一副脑满肠肥之相,应该知道很多的事。”

  白金凤道:“浪子,不要开玩笑。”

  燕青笑道:“不是开玩笑,老头陀为他看守破庙,弄得不知去向了,他居然还笑得出,你说可恶不可恶,你给他大肚子来一支无影镖,看他还敢装聋做哑?”

  白金凤得到了暗示,知道敌人可能藏身在佛像之中,抬手一比,举镖欲射,佛像的肚中居然发出了晤晤之声。

  燕青笑道:“你看,别说泥塑木偶不会开口,原来他也怕死的。”

  白金凤沉声叱道:“什么人,还不快滚出来。”

  佛像中却又寂然无声了,燕青道:“金凤,这家伙毛病很大,而且也太肥了,恐怕动不了,我们去把他揪出来。”

  白金凤知道佛像中一定藏著有人,看见燕青要走过去,连忙喝止道:“浪子,谨防暗算。”

  燕青笑道:“我知道,他躲在里面固然有好处,却也受到了限制,因为他行动不方便,我才不会上当,从肚子上一剑刺进去,看他出不出来。”呛然一声,长剑出鞘,慢慢走过去,用剑比着弥勒的肚脐道:“朋友,你再不出来,可是自己找死了。”

  弥勒没有回应,燕青道:“这家伙很沉得住气,金凤,看来我非刺他出来不可,你注意着两边,别叫他溜了。”

  金凤双手都扣好了两支无影镖,凝神聚气,准备一有响动,立刻发作。

  燕青比了一下道:“不行,这佛像的肚皮太厚,一剑刺不透,我要跳起来飞身进击,一下子扎他个透。”

  语毕纵身而起,剑光暴涨,可是却没有落向佛像,空中一个翻折,剑光向后面的屋梁上扫去。

  但听得两声惨呼,翻落两条人影。

  跟着又落下两条断臂,都是齐肘而断,掌中还握着一个圆形的铜管。

  两个人在地上翻腾呼号,燕青轻轻下落,伸手点住了他们的穴道,然后又拾起断臂,取下铜管。

  看了一下才摇头啧啧作声道:“尸毒飞针,好危险,差一点我们就没命了。”

  白金凤惊魂乍定,道:“浪子,你知道他们在上面?”

  燕青笑笑道:“不错,这两位朋友的功夫很不错,居然连呼吸都摒住了,只是他们的动作不够老练,躲上去的时候,碰落了一点灰尘下来。”

  说着指指地上一蓬绵絮般的屑尘,白金凤道:“这地下到处都是灰,你怎么知道是上面落下来的。”

  燕青笑道:“灰尘有很多种,这些落尘呈絮状,可见是久年积存,地下的灰虽多,却是新盖的浮伞,天天扫除的地方,不该有成絮状的落尘的。”

  白金凤一叹道:“这些小地方你都注意到了。”

  燕青道:“这就是经验,也是江湖阅历,这两位朋友身手虽然不俗,阅历却差了一点,否则不会犯这种错误的。”

  白金凤道:“难道不可能是风吹下来的吗?”

  燕青道:“不可能,通风的地方就不会积尘,不会有这种成球的落尘,以后你要注意,世事洞明即学问,这两位朋友不知是何方神圣。”

  说着把两人提了起来,拉到明处,看来都很年青,穿了两身黑色的紧身衣,痛得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,都因穴道被闭,无法开口。

  白金凤看了一下说道:“他们是风火头陀的两个徒弟。”

  燕青笑笑道:“我想也差不多,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,小孩子长大了,就不太靠得住了。”

  白金凤拔出短剑,逼住一人,厉声喝问道:“说,你们把风火头陀弄到那儿去了?”

  燕青把她拉开了,道:“你连问口供都不在行,至少要把他们的穴道解开了,让他们好开口出声呀。”

  白金凤有点不好意思地道:“我是气胡涂了,浪子,你问吧。”

  燕青慢斯条理,先把少年的穴道解开了,而且为他止住断臂的流血,然后笑道:“小兄弟运气不好,你们两个人中,一个肯开口就够了,可惜你没有被我选中作为问话的对象。”

  说着拿起供桌上的烛火,放在那少年的断臂之处用火苗去烧受伤处,痛得他狂叫一声,昏了过去。

  白金凤愕然道:“浪子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  燕青笑笑道:“告诉他们,我不是吃素念佛的大善士,现在我手里如果不讲实话,滋味不比人家加给他们的好受。”

  他把昏迷的那个少年,继续在火上烤着,而且还握住了他的喉管声带之处,那少年既叫出来,动也动不了,昏了又醒,醒了又昏,一连三四次,整个脸都因痛苦扭曲得变了些,白金凤看得心惊肉跳闭眼道:“浪子,够了,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