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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多情浪子》多情浪子(14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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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飞鹰牛七眼尖,看见燕青正昏睡在船舱中,忙道:“董老,姓燕的小子好像受了伤倒在那儿不能动了。”

  董思远大笑道:“那就更好了,小子,这是给你的一个机会,报一报上次落水之恨了,去,摘下他的瓢儿来。”

  牛七应了一声,长身飞起,掠向这边船上。

  怜怜并不拦阻,听任他的脚步踏上船舷后才道:“牛七,你别忘了在秦淮河畔是谁把你从纪子平的手下救过一命的。”

  牛七微微一怔才道:“如果不是燕青把我打落水中,纪老儿绝不会要我的命,因此我不欠燕青什么。”

  怜怜冷笑道:“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,白姑娘,杀这种人污了你我的剑,还是叫他下水去吧。”

  白金凤一刻砍出,牛七飞身跃起避剑,白金凤的袖底无影剑刃已出,金光微闪,牛七的双足已在空中齐胫而断,他落下来时,才感到那阵彻心的剧疼,大叫一声,又跃了起来,砰的一响跌进河里,还在狂呼大吼。

  飞鹰牛七虽然不是什么好脚色,但也是十禽之一,称得上是一把好手了,居然一招断足,使得周围船上的那些汉子都为之一怔。

  柳不青一扬手中的长拐,刚好砸在牛七的脑袋上,牛七才不叫了,整个身子沉下水去。

  董思远看得一皱眉道:“柳大娘,你怎么对自己人下杀手呢?”

  柳不青冷笑道:“蠢才,你们金陵两家镖局里不是养着叛徒,就是养了些蠢材,还留着干吗?”

  董思远怒道:“柳婆子,你太不象话了,彼此不相隶属,就是要惩治,也轮不到你下手。”

  柳不青傲然道:“我就是替你管了,又怎么样。”

  董思远哼了一声:“很好,我们都是蠢材,就看你的好了,我们不跟你争功,杀燕青的事由你自己去办吧。”

  他一招手,居然有一半的船退了开去,柳不青怒道:“董老头,你敢违抗主人的令谕,临阵脱逃!”

  董思远冷笑道:“主人是谁我们根本不知道,我只是应马老哥之请来协助你,可没有接到什么令谕。”

  柳不青道:“马景隆可接到了主人的口谕。”

  董思远道:“那是马老哥的事,他可没告诉我们,再说天魔令主死后,我们已经不是天魔教中的人了,你们闹些什么鬼我们都不知道,我们只是为了马老哥的情面,帮他撑住这个局面,可没有说一定要听谁的。”

  柳不青怒道:“董老儿,这话是你说的还是马老儿说的?”

  突然岸上发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:“是我说的,柳姥姥,你有话对我讲好了。”

  语音跟着人影疾出,飘然落在柳不青的船头上,赫然正是金剑银鞭马百平。

  柳不青不禁微征,无可奈何地一恭身道:“属下叩见总监。”

  马百平冷笑:“不敢当,你还认得我这个总监。”

  柳不青道:“属下是奉主人令谕来此搏杀燕青,因为找不到总监,属下就自己来了!”

  马百平冷笑道:“没有别人吗?”

  柳不青道:“没有,主人只谕命杀燕青一个人。”

  马百平道:“那么飞鹰牛七是自杀的了。”

  柳不青身子微微一颤道:“牛七已经残废了,大呼小叫,有扰军心,属下斗胆加以处决。”

  马百平冷笑道:“牛七是为公务而受伤,你未加顾恤,反而予以杀害,这是收抚人心之道吗?”

  柳不青身子又是一抖道:“属下知罪。”

  马百平道:“金陵地方的人事由家父掌理,与你毫无关系,你居然妄加评议,出言侮蔑,这又是什么罪。”

  柳不青道:“属下自当请见主人领罪。”

  马百平道:“难道本座就治不了你的罪。”

  柳不青道:“因为属下这次是直接受命主人而出,等回禀主人后,交卸使命,再行领罪。”

  马百平冷冷地道:“很好,我既然治不了你的罪,自然也管不了你,只好请出一个管得了你的人了,袁老,请你现身出来吧。”

  岸上又出来一个跛脚老人,怜怜已退到船舱中,与白金凤同时守护着燕青,她自从马百平现身之看,知道危险已经过去,目前只要预防暗算了,因此低声问道:“白姑娘,这是什么人?”

  白金凤低声道:“跛仙翁袁斌,天残门的另一个长老。”

  柳不青看见这跛脚老人,精神为之一振,忙道:“袁兄来到正好……”

  袁斌却冷冷地道:“柳婆子,不好,我是来治你罪的。”

  柳不青不禁一怔道:“袁兄,难道你也帮着这小子来压我……”

  袁斌沉声道:“往口,你本还可以不死,现在口出不逊,辱及总监,应该是死罪了。”

  柳不青身子一额直:“什么,老跛鬼,你也投向人家那边了。”

  袁斌叹了一口气,道:“柳婆子,你忘记自己的身分了,这不是在天绝谷的时候了,依然任性妄为,叫我想帮你的忙也没办法。”

  柳不青呆住了,袁斌向马百平一恭身道:“总监,柳不青出言无状,行事乖违,理当处死,但望总监念她老悖无知,曲于宽谅!”

  马百平笑笑,道:“袁老言重了,本座没这么大的面子,袁老身居执法,连本座也在袁老监督之下……”

  袁斌连忙道:“属下不敢!”

  马百平笑道:“没有什么敢不敢的,本座如果犯了罪,同样要受袁老处治,这是袁老的权责,谁都无法干预的,袁老如果认为柳姥姥没有错,那就是本座错了,本座当场领责。”

  袁斌听他的口气,知道无可转还了,只有一叹道:“柳婆子,你自己了断吧。”

  柳不青一昂头道:“老袁,我不干,我们辛辛苦苦奠下的基础,叫别人来坐享其成不说,现在居然要听一个小伙子的,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

  袁斌变色道:“柳婆子,你疯了。”

  柳不青突然爆发起来叫道:“不错,我是疯了,我无儿无女,无牵无挂,撑着这条老命,受尽委屈,什么都没得到,怎么能不疯,反正是一死,我就不能死得这么窝囊。”

  袁斌道:“柳婆子,同样是一死,但滋味不同。”

  柳不青冷笑道:“我不怕,我知道那些苛刑厉害,但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把那些苛刑加到我的身上。”

  马百平肩头银鞭疾出,柳不青横拐正待扑击,忽而双膝一软,跪倒了下来,那是船尾的一个年青汉子以极快的手法,将一柄匕首插进了她的腰眼。

  这枝匕首上不知淬了什么毒物,刺进身体中之后,立刻引进了极大的痛苦,柳不青的拐杖抛进水里,整个身子在船上直抖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。

  那年青汉子取出第二支匕首道:“请执法示下,炼魂第二匕首落于何一部位。”

  袁斌脸色痛苦,马百平却道:“喉头,枭首。”

  袁斌怔了一怔,马百平道:“除此无大罪,柳姥姥究竟是建教的元老,死罪不可免,活罪就不必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