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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妖魂》9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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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法师一声叹息,道:“我原就有些怀疑,这是东海留侯调虎离山之计,利用月奴的杀人,将我们引开,所以怎么也要轻侯留下!”

  楚轻侯听到这里,脸色大变,身形急往上拔起,扑向小楼那个打开的窗户。

  萧十三目光一转再转,迟疑地道:“这不过短暂片刻,留侯相……”

  话才说到一半,他已经听到楚轻侯在楼中的一声惊呼,脸色当场急变,身形暴展大法师看在眼内,沉吟了一会,叹了一口气,双臂一震,亦往上拔了起来。

  他算无遗策,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,是不是红叶命中该此劫?

  大法师进入房间的时间,楚轻侯与萧十三已经以最快速度搜遍小楼中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,当然都失望了。

  “师父――”楚轻侯拜倒在大法师身前,道:“红叶她到底怎样了?”

  这句话问得实在有些可笑,但谁也没有笑出来,大法师也很了解楚轻侯的心情,安慰道:“留侯要拿红叶来要挟我们,达到他的愿望,红叶是绝对没有生命危险的,这一点我们可以放心。”

  萧十三绕著大法师打转,嘟喃道:“怎能放心,琵琶,你一定算得出留侯将红叶带到什么地方去了,快告诉我们!”

  大法师苦笑道:“我若是算得出来,红叶根本就不会被留侯抓去。 ”

  “你多少一定知道一点。”萧十三固执地道:“你一定要说出来,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,少来这一套。”

  “留侯当然是将红叶带去他藏身的地方……”

  “那地方……”

  “却是要我们去找出来。”

  “师父――”楚轻侯插口道:“留侯一定以五色帆为根据地,我们去找那艘五色帆!”

  萧十三抢著道:“五色帆最容易辩认,这个好找!”

  大法师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五色帆一日千里,留侯亦显然能够御风往还,莫说千里,就是百里,要搜遍也绝非易事。”

  “怎么也要搜出来!”

  “尽力而为就是了。”大法师目光落在芸儿的尸体上,道:“留侯这妖魂极工心计,看他先控制芸儿,利用芸儿解下红叶颈上的佛珠,便可得知!”

  “错在弟子不该……”

  大法师截住楚轻侯的话,道:“现在已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。”

  “师父……”

  “没有人要怪你。”大法师转顾萧十三,道:“芸儿的受制,也是在我们意料之外。”

  “可怜的孩子。”萧十三俯身将芸儿抱起来,道:“虽然是她解下红叶颈上的佛珠,我们也一样下能怪地。”

  大法师颔首微喟道:“佛珠终究是无情之物,真正能够对付留侯的仍然是我们这些人。”

  萧十三喃喃道:“这一仗我们虽然是败了,败得却还不算太惨,杀了那只妖猫,还有月奴那个妖女,已等於破掉留侯那妖魂的一条臂膀。”

  “不错!”大法师目光转向窗外,望著黝黑的夜空,缓缓道:“快天亮了。”

  萧十三目光一转,道:“我已经叫人传令遍搜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。”又一声叹息道:“不过,相信不会有什么结果,但还是要做的。 ”

  他说得有些无可奈何,楚轻侯忽然发觉,这雄霸武林的大豪侠已经失去了那一股叱咤风云的豪情霸气。

  红叶在萧十三心目中的重要,他当然很清楚,对於自己的失责,也当然更为歉疚。

  “师父,弟子就是拚了命,也要将红叶找回来。”他嘶声叫起来。

  大法师淡淡地道:“你的心情我们很明白,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一件事,还是去睡觉。”

  “睡觉?”楚轻侯一怔,萧十三亦同样诧异,摇头道:“这不是睡觉的时候,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。”

  “这是的。”大法师接著解释道:“我也没有跟你们开玩笑。”

  萧十三、楚轻侯怔怔的望著大法师。

  “纷扰了一夜,大家已经很疲倦了,搜索并非我们的专长,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。”大法师淡然一笑道:“那最低限度,一有了留侯的消息,我们非但立刻就要出动,而且要有充沛的精神、力气跟留侯一决生死。”

  萧十三点头道:“有道理,否则我们见到留侯时,十分本领只能使得五分出来,那去了也是白去。”

  他随即扳住楚轻侯的肩膀,道:“小娃子,听清楚了,不想睡觉也得去睡觉。 ”

  楚轻侯只有点头。

  萧十三随即将楚轻侯拉出去,大法师跟在他们身後,摇摇头,笑了笑。

  这笑容看来却是如此苦涩。

  清晨,急风。

  芭蕉和芍药并骑驰在官道上,急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袂,芍药外披那袭披风更就是猎猎飞扬。

  她一面策马,一面娇笑不绝,笑声就像是银铃一样响彻长空。

  芭蕉没有笑,甚至一丝笑容也没有,偶然看一眼芍药,双眉便深皱一分。

  风虽然急劲,却怎么也吹不散他心头的重忧,芍药的笑声虽然动听,听入他耳里,反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不舒服。

  在他的眼中,芍药简直就像是变了另一个人,一个这之前他下认识的人。

  他从未见过芍药这样活泼,现在的芍药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。

  芍药在白云馆长大,对外面世界的事物,难免很多都会感到新奇,这一点芭蕉当然是可以理解,所以,最初他并没有太在意,但一路赶来,他即发觉,芍药并不是好奇这么简单,明显地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狂野。

  白云馆虽然也养有马,芍药对於马一向都不大感兴趣,可是现在那匹马在她手上,远比芭蕉控制得还要纯熟。

  芭蕉几乎怀疑,平日在白云馆,芍药表面上虽技逊一筹,事实私底下不停苦练,还有那笑声,芭蕉从未听过芍药笑得这么狂放,难道在白云馆内,芍药一直就压抑著自己,到现在才露出本性来?

  芭蕉不敢肯定,也想不透。

  最奇怪的,在路上,很多芍药平日不喜欢吃的东西,也吃得津津有味。

  到底是什么影响芍药变成这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