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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英雄志9神剑擒龙》英雄志9神剑擒龙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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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内一圈只三人,各自骑在马上,紧挨囚车之旁。这三人身着官袍,当前一人面如重枣,足跨骏马,正是安道京。

  六十三名好手押解一人,连锦衣卫统领也到了,足见车中囚犯的要紧。

  囚车顶开了一处方孔,犯贼的脑袋从方孔中凸了出来。那头颅面罩黑布,看不到脸面,但看他头大如斗,定是高大无比的巨汉。囚车里铁索紧绕,绑住了硕大的身躯,除一颗脑袋突出车外,其余全给铁索牢牢缚住。

  车牢钢栏,径若茶碗,铁索也有拇指粗细,若非如此,怕也关不住这等熊虎之徒。

  虽说防备森严,万一这魔王挣脱铁索,扭弯钢栏,来个破笼而出,那事情可麻烦至极了。也是为此,车旁还有一道防护,只要这怪物稍有妄动,两大高手随时准备将他一刀斩杀,绝不留情。

  大车左右各立一人,四道目光冷若寒冰。左是“河北最快刀”陈旋制使,此人崆峒出身,号称“抽刀断水,一削破空”,乃是江充亲自出面,向“直隶都指挥使”手下借来的大将。车牢右侧一条壮汉,乃是“午门断颈爷”刘德,刑部下手最辣的刽子手。此人体型高壮如牛,号称能倒立出刀,闭眼断头,无论情势多为难,他都能在须臾间出刀,乃是刑部赵尚书主动出借的好汉,绝非寻常刽子手可比。

  左是最快刀,右是断颈爷,若有稍动,两柄刀便如利剪夹下,绝无手软可能。

  只是防卫越森严,越显出一行人的色厉胆敛。到底这凶徒是谁,怎有这般可怕气势,让这六十三人个个心惊胆战?

  萨魔,恶贯满盈的暴徒,便是此行押解的囚犯。

  身长九尺,力担千斤,杀人不眨眼的狂徒。据说九月初三那夜,此人仗着一身神功,伪装成禁军侍卫。潜伏到鞑靼国翁金城行凶,非只杀死无数禁军高手,还将大名鼎鼎的哲尔丹打成重伤,尔后肆虐行宫,烧杀奸淫,逼得可汗仓皇逃出。

  有何深仇大恨,非要如此挑战可汗天威?

  据哲尔丹事后转述,萨魔没有理由,只是新练了一套神功,想杀人习练,寻常百姓不是对手,只有到大内去找了。

  这岂止是目无王法而已,简直是失心疯啊!

  数千火枪,数万兵马,狂怒至极的可汗出面邀约,三山五岳、五湖四海的好汉纷纷出手。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,连中原的几名耆宿高手也受邀出马,北上蒙古追杀萨魔。

  只是萨魔生性狡猾,虽给高手追捕,仍是从容逃亡。他辗转窜入海西女真,尔后路经多伦、开平等地,沿途所过,无不杀害军民妇女,手法残暴,恣意妄为。最后,来到了中国北境要塞居庸关。此人一旦入关,中原必定生灵涂炭。居庸关守将听闻风声,急忙向朝廷求援,数千兵马严阵以待。

  不知幸还是不幸,这名暴徒面对中国守军,居然没有抵抗,便活生生地给捕获了。

  平白捡了个大便宜,中国守军自是大喜过望。消息传到关外,可汗立即修书一封,盼中国能以两国邦宜为念,将此人押解北国,可汗要亲手砍杀泄愤,以慰无辜惨死的爱妃。

  眼看可汗如此痛恨此人,这凶徒反倒变得炙手可热起来。太子太师江充老谋深算,如何愿意平白交货?当此奇货可居,江充打起如意算盘,预备将此人押入京城天牢,也好来做趟大买卖。

  便是为此,安道京奉命押解暴徒,将之带回北京。

  “启禀统领,那家伙十天没吃了,咱们可要给他些吃食?”

  天色已黑,锦衣卫众人圈坐火堆,各自烤火。耳听下属过来禀报,安道京头也不抬,径自怒骂:“放屁!给他吃多了鹿肉,难免长了气力,到时跑出牢笼,你来挡啊!”

  他咒骂两声,低头咀嚼香喷喷的鹿肉,又加了一句冷笑:“活活饿死这凶徒,也算是替天行道,百姓会感激咱们的。”

  那属下听了说话,便是一阵摇头,道:“统领啊,临行前江大人前细细交代,不是说要囚犯完完好好地回到京城么?咱们可以揍他,却不能真把这小子饿死了。”

  听了“江大人”二字,饶郡安道京阅历无数,还是禁不住身子发冷,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留着短髭的笑脸。那张脸平素总是笑得好生畅快,便连交代那句名言:“没用的东西,拖出去砍了”,脸上总也是挂着那幅奸笑。那笑脸如此诡异难测,好似要笑掉你的七魂六魄,一想便让人心烦。

  安道京回首望着囚车,那颗罩着黑布的头颅,兀自孤伶伶地凸出车外。那“河北最快刀”一手拿着鹿肉咬食,一手提着宝刀防备,仍不敢掉以轻心。安道京哼了两哼,只得道:“好啦!你就拿两块鹿肉过去,好好喂他吃了!”

  眼看属下走了过去,安道京咒骂两声,只管低头吃肉,忽听脚步声响,一人走到自己背后,唤道:“安统领。”

  安道京转过身去,只见一条壮汉站在眼前,正是“午门断颈爷”刘德。那“断颈爷”虎样身材,此时却面露倦容,好似有话要说。

  安道京知道刘德刑部出身,绝非自己下属可比,自也不便失礼,站起身来,颔首道:“怎么样?刘兄有事指教?”刘德摇了摇头,道:“安统领,说好三班守夜,轮流看守那囚犯,怎地方才陈制使过来吩咐,说你今夜另有要事,又不能轮守了?”

  此行六十三人中,最内圈便是由三大高手联手看管。这三人以安道京武功最高、地位最隆,但也以他行径最懒。白日里还好,黑夜里若要他彻夜不眠,就近看管囚车,那可会要了他的老命。

  安道京听了刘德的说话,只哦了一声,眯起了眼,一幅爱理不理的神气。

  刘德咳了一声,把话又说了一逼,安道京拉紧衣领,打了个哈欠,讪讪地道:“你听了,非是本官不帮忙,只因本宫身怀要务,每晚都要批阅公文,实在无暇监督,只有劳烦你两位多担待了。”

  刘德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,这番话十日前早已听过,只因当时不便反驳,竟落得夜夜不得好睡。想起今晚又要扎针刺腿,苦熬那漫漫寒夜,他越想越气,再也忍耐不住,当场大吼一声,怒道:“姓安的!你少来这一套!我刘德属刑部管辖,可不是你锦衣卫的下属!你老这般散漫推脱,回京之后,休怪我找赵尚书分说明白!”说着怒目望向安道京,竟是要翻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