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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英雄志9神剑擒龙》英雄志9神剑擒龙(4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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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青衣秀士点了点头,道:“咱们走吧。”娟儿见他转身离开,拉着阿傻的手,便也追了上去。也是走得急了,那阿傻一个防备不及,陡地撞上了门楣,只听砰地一响,竟给他撞坍一块。这下力道不轻,阿傻往后便倒,额上鲜血长流。娟儿吃了一惊,忙蹲下身去,叫唤道:“阿傻!你没事吧?”

  娟儿见他一动不动,双日紧闭,深怕有所闪失,便要去叫师父。却在此时,阿傻身子微微一动,猛地睁开双眼,跟着站起身来。

  娟儿松了口气,嗔道:“坏阿傻,平日也不小心点,脑袋疼不疼?”说着取出手巾,便要替阿傻擦拭。哪知阿傻微微一笑,竟将她轻轻推开,自行伸袖去擦。

  平日阿傻对她极为依恋,从来不曾违背自己半点,娟儿有些诧异,凝望着阿傻的脸孔,道:“阿傻,你还好么?”阿傻听了问话,摸了摸脑袋,茫然便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
  娟儿听他开口说话,迷糊情状一如平常,登时放下心来,拍着胸口道:“好险哪!我还以为你伤了脑袋。”阿傻喃喃地道:“我……我伤了脑袋?”他抬起头来,茫然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?兄弟们呢?”娟儿眉头皱起,道:“阿傻,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?”

  只见阿傻神情严肃,鲜血正从额角伤口流下,原本他老是嘻皮笑脸,此时鲜血披覆脸面,望之竟有些狰狞。娟儿与顾倩兮看在眼里,都有惊惧之感。

  阿傻茫然站立,似乎不知身在何方,过了半晌,抹去脸上血迹,俯身望向娟儿,道:“小姑娘,你可曾见到我的弟兄?”

  娟儿听他说话不对,只吓得花容失色。此时青衣秀士也已转回,娟儿急忙拉住师父,惊道:“师父,阿傻他……他怪怪的……”她原想说阿傻疯了,但这阿傻早得失心疯症,焉能再疯一次?可是看他这幅模样,却又不像是平日的嘻笑情状,只好说他变得“怪怪的”。卢云与顾倩兮见阿傻的神情大异平日,也是颇感讶异。

  阿傻深深吸了口气,转头望向四周,左手叉腰,右手摸着下颚,道:“此处是何所在?姑娘可否示下?”娟儿见他举止有异,说话用词也自不同,似乎变得颇有学养,她又惊又喜,忙回话道:“这……这里是长洲城……”阿傻奇道:“长洲?我不是在神鬼亭么?”

  娟儿吓了一跳,道:“神鬼亭?什么神鬼亭?”阿傻不答,只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,大声道:“我的方天画戟呢?谁拿走了?”娟儿见他失心疯一般,连忙奔上前去,拉住他的大手,叫唤道:“阿傻!你醒醒啊!我是娟儿啊!”

  阿傻闭目不语,好似在想什么。他给娟儿缠了半晌,忽地低吼一声,将她一把推开,眼光撇去,见到了青衣秀士,沉声便喝:“阁下是谁?小女孩儿话说不明白,你来说!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青衣秀士见他眼神满是杀气,只退开一步,并不答话。阿傻喝道:“兄弟们呢?大都督呢?你给我说,他们到哪去了?”

  娟儿原本摔在地下,此时又爬起身来,一步步走向阿傻,柔声道:“没有兄弟,没有大都督,只有娟儿和师父。阿傻,你醒醒啊!”她想握住阿傻的手,待见他面带杀气,一时又是不敢。

  阿傻抱住了脑袋,好似在思索什么,只见他眉头紧皱,口中狂吼不断,端是吓人。青衣秀士却只袖手旁观,好似在细看他的举措。

  阿傻脸上鲜血长流,霎时神态凶狠,仰天吼道:“这到底是什么地方?弟兄们去哪里了?”他出声大叫,宛若半空里打了个霹雳。娟儿给他这么一吼,吓得哭了,连连叫道:“阿傻!你不要这样!”

  阿傻伸手往墙上打去,轰地一响,土石纷飞,墙上登给他打出一个大洞,只听他悲吼道:“贼子!你们明里招安,暗里却派人暗算,枉我小吕布从中调解,却把大都督害了,奸臣!你好狠的心!”说着猛将衣衫撕裂,露出背后狰狞的刺花。众人看得清楚,只见上头剌着头猛虎,旁书“恰如猛虎卧荒丘,潜伏爪牙忍受”两行字。

  娟儿又急又怕,拉住师父的衣袖,哭道:“师父,阿傻他疯了,你快想想办法啊!”

  阿傻怒目望向青衣秀士,霎时冲向前去,狂吼一声,举掌击落,一时风声大作。青衣秀士足不点地,轻轻飘开三尺,躲开了这掌。

  掌风扫过,地下泥沙飞溅,激起满室尘埃。阿傻掌力连击,但青衣秀士身手轻盈,总是击他不到一旁娟儿早已吓得傻了,只是哭道:“阿傻!你不要这样,他是师父啊!”那阿傻不加理会,双掌连舞,全力向青衣秀士进击。

  眼看阿傻势若疯虎,已要杀到面前三尺,青衣秀士忽地立足不动,跟着将脸上面具解了下来。阿傻原本进击甚猛,蓦地见了他的脸面,忍不住惊道:“是你!”

  卢云与顾倩兮躲在神像后,眼中却看得明白,月光照下,面具后的一张脸清瞿俊秀,却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文士,右脸颊上却刺着一处金印。

  阿傻陡见了这张脸,霎时抱住了他,跪地痛哭,大声道:“弟兄们呢?”

  青衣秀士幽幽地道:“死了、散了。”

  阿傻全身剧震,喘息道:“我娘子呢?”

  青衣秀士目露怜悯,道:“言振武战死,二娘至今下落不明。”阿傻闻言,涕泪纵横。青衣秀士见他痛不欲生,伸手轻抚他的头顶,说道:“替天行道,宛若春梦。五虎各奔前程,只余你一人犹在梦里,真耶幻耶……”说着取出一枚银针,对着阿傻的后颈刺入。

  娟儿躲在一旁观看,又惊又怕,待见师父的举止有些奇异,忍不住惊道:“师父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  青衣秀士淡淡地道:“我要他傻下去。”

  娟儿大吃一惊,颤声道:“为什么?他……他醒了不好么?”青衣秀士将面具戴上,叹道:“当此乱世,明白人不如一个疯癫子,还是让他继续睡吧。”

  娟儿茫然不解,道:“师父,我……不懂……”青衣秀士不答,径自在阿傻的肩上拍了一记,内劲到处,阿傻登时醒了过来,只见他摸着额头,大声哭道:“是谁打我!我的脑袋好痛!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跟着往娟儿怀中靠去,脸上又挂着痴呆的神情。

  娟儿望着师父,手中揉着阿傻的额头,低声道:“师父,他……他又变成这个模样了……”

  青衣秀士叹了口气,道:“你好生照顾他,咱们这就走吧。”说着自行走出庙门。那阿傻摸着额头上肿起的硬块,兀自哇哇大哭,娟儿叹了口气,拿出怀中的手巾,替阿傻包扎头上伤处。

  卢云从神像后头望去,只见娟儿坐在地下,脸上却流下两行清泪。

  一连见了这许多事情,已到二更时分,卢云与顾倩兮又沿江寻访一会儿,眼看伍定远踪影全无,只得打道回府。两人各怀心事,路上默默无语。

  行到知州府门,顾倩兮问道:“找不到伍制使,明日该要怎么办?你有什么打算?”卢云叹了口气,尚未说话,忽听一个清越的声音道:“卢知州,好久不见了。”

  卢云听这声音好熟,急忙转头去看,一人正自站在巷口,却是杨肃观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