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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黑凤凰》黑凤凰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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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没影儿闵熊跟鬼影子唐双青,随在帮主身后。走进楼,他借着外面晶莹的雪光,只见这佛楼内,土蔽尘封,迎面神龛也看不出供的是什么神像。往偏西一带,地上却打扫得干干净净;在东半边尽是些破烂家具,却倒方便了罗信等,在这些破烂家具中,被罗信等拣出一份桌椅,临时使用,再摆在楼当中。

  天南逸叟武维扬,大风帽摘下来,向桌案前落坐。闵熊也不落坐,侍立在帮主身后。

  这时双手金镖罗信,和鬼影子唐双青、禹门舵主桑青,全挨次的朝见帮主,全站在那里听候帮主示下。

  天南逸叟武维扬道:“我们现在全在患难之中,不必十分拘礼,罗老弟们随便请坐。”

  双手金镖罗信等,全深知龙头帮主的脾气,他所说出来的话,绝不容人驳却。双手金镖罗信说了声:“谢帮主的慈悲。”相率各寻椅凳,在下首落坐。

  龙头帮主忽然想起身边的闵熊,用手一指闵熊向罗信等说道:“这是闵香主的令侄,名叫没影儿闵熊,别看年岁不大,倒颇有出息,深得他叔父欢心,武功造诣很是可观;所以本领袖把他带出来,叫他历练历练。你们要多多的照应他。”

  又扭头向闵熊道:“这全是你的父执,你还不过去见礼么?”

  闵熊不敢违帮主的命令,上前挨次行礼。给鬼影子唐双青行礼时,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。行完了礼,帮主叫他一旁歇息。

  闵熊儿见一旁只剩一个三条腿的破板凳,哪肯去坐,却走到隔扇门前,赏玩这古刹荒园的雪景。

  这里龙头帮主却向双手金镖罗信问起这里的情形,以及玉面仙猿谭永寿,和丧门神邱宁,现在何处。

  双手金镖罗信答道:“他们现在仍住在于家店,因为他们到的早,从一到省城,就落脚在那里,现在反不宜移动了。”

  龙头帮主也问起府衙大狱的情形,双手金镖罗信说:“是那云龙三现庄天佑,因为巡抚交派的太严,虽是把闵香主交了案,巡抚依然不准他们卸责。一旦要是出了事,依然朝他说话,所以庄天佑对于这件案子,实担着很大的沉重。府衙大狱也是他一手布置的。并于本城茶坊酒肆,旅店码头,全安设了暗桩,一步不敢放松。形迹稍微可疑,就容易被他们注意,所以谭邱二人,反倒故示镇定,在于家店先不挪移。

  “按现在的情形,只要稍含糊一点的在省城真站不住脚。我看还是先探听明白了他们,把闵香主擒住了,是在本府解决,还是另有别的用意呢?我想本帮在湖南地面,没有什么案子,所有本帮出的事,全在浙江省内。万一他要是把闵香主解到浙江省原案,我们何必非在这里下手呢?这里防备的又严,只要一动手,就得拚个死活,帮主以为怎么样?”

  天南逸叟武维扬不由冷笑一声,向罗信说道:“劲敌当前,倒是不能轻视。可是我武维扬一生就是不服人,他们这么逼人太甚,武维扬倒要和他们较量较量,倒看看鹿死谁手?他们是在这里解决,或是解走,还不敢预定。我也想着,或许解到浙江;不过现在,连湘抚和庄天佑等已经惧我们三分,只要浙江那边案要的不急,这里决不肯多事。从这里解到浙江,一路上他们得费多少手脚。

  “云龙三现庄天佑虽然是武林名手,我谅他和我们对敌,也未必敢说有十分把握吧!只是事情的变化多端,不容易揣测的准了。好在胡香主遂就赶到,他已把官家的情形,全踩探明白,等他们来,我们再定办法吧。

  “现在时光已经不早,我们不便再到府衙大狱,天明后我们分头察看省城里前后的情形,官家有什么调动,我们倒得十分注意。我们的形迹要十分慎秘,不论是单独走,是一同走,万一要被鹰爪孙们缀上,场面上任凭怎样不利,我们也要竭力忍耐,万不可造次动手。打草惊蛇,反误大事。这次我们不动手则已,只要一动手,就须把闵香主要回来。倘或一个不利,就难了,我盼望大家千万注意这一点。”

  双手金镖罗信、鬼影子唐双青等,笑连连答应。可是鬼影子唐双青,跟着说道:“庄天佑等虽然扎手,我们要想在他本身上下手,倒可以说不大容易。我们现在只要把闵香主要出来,据我看在帮主领导下,不啻探囊取物。纵然有城守的官兵,形同废物,我们难道还把他们放在眼内么?”

  天南逸叟武维扬看了看唐双青,随又说道:“骄敌者必败,我们的十二连环坞,已经是前车之鉴。官兵我们倒不惧,最讨厌的是火器营,我们十二连环坞,何尝不是失败在他们手中!万一他一调集火器营守护府衙大狱,我们想动手时,得多费多少手脚。这次我还不仅是把闵香主要出来,我多少得给湘抚点颜色看,叫他也知道知道凤尾帮不是那么任他轻视的。”

  这时已经交过五更,离着天亮已近。天南逸叟武维扬站起来,向罗信等说道:“我们到外面察看察看,今夜二更左右,仍然到这里来,听候我的命令。”

  这时东方已经发晓,雪已经住了,一阵阵冷风吹进来,气候十分寒冷。一阵阵的钟声从前面送过来,隐隐的更听到木鱼声夹着僧人的梵唱。这归元寺静修的僧人,已在早课。

  天南逸叟武维扬向没影儿闵熊道:“咱们走吧。”说着话,走到楼门口。

  才把风帽戴上,突听得对面关闭的两扇木板门那里,隐约有人说道:“咦!这里赶情是一座荒园,好深的荒草怪怕人的,没看头,赶紧走吧。”

  龙头帮主,和闵熊儿,全从门里一撤身,再仔细听时,人声寂然,再听不见一点声音。

  天南逸叟武维扬非常疑心,脚下一点楼板,飞身纵下楼来,已经身落到荒冷的院内。从荒草中穿行,来到木板门前,只见这两扇门已经年代太多,风吹雨淋,朽烂的已经不堪。门虽然关闭着,从外面虽有铁吊扣着,但是当中有很大裂缝。

  从外面看,一目了然。见门外正是一排高大房屋的后面,两旁全有夹道子,通着前面;地方非常僻静,地上的雪很厚,足见这里是轻易没人走。只是从这夹道到门首地上,有一行足迹。

  这时双手金镖罗信等,和闵熊儿全赶过来。方才门外的人声,只有龙头帮主和闵熊儿听见,旁人全在佛楼内,丝毫没有听见。

  这时天南逸叟武维扬,向双手金镖罗信道:“我们大约不能呆了,方才分明有人前来窥视,我们的行迹已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