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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天下群英》天下群英(2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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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杨缺尚未答话,齐布辛已然厉声喝道:“你要用语言套住杨教主,逼他与你单打独斗么?”

  萧博道:“明教和神鹫教若要联手合力对付萧某,原本也在我意料之内。”

  齐布辛森然道:“你要讨人,我来会你!”

  萧博道:“要是齐教主败在我掌下,是否会让戚姑娘跟我走?”

  齐布辛陡地一呆,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。

  杨缺却在这时纵声长笑,道:“能与黑木堂第一高手公平较量,实属快慰生平之事。萧老供奉若能把我击败,大可带走珍儿。”

  萧博道:“杨教主千金一带,就此一言为定!”

  二人都是当世武林顶尖高手,既是有言在先,就再也不能反悔。

  这一战,二人各展生手绝学,总共激烈地拼搏了七十余招。

  结果,竟是杨缺败了。

  就是这样,萧博在明教和神鹫教高手环伺之下,带走了戚雪珍。

  戚雪珍竟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,便跟着萧博走出这大屋的。

  在大屋子门外,早已停放着一项轿子。

  在轿分左右,竟有三百余名劲装武土,垂手分立!

  黑木堂绝非只有萧博一人孤身犯险!要是双方展开激战,黑木堂也许会大战上风!

  但萧博此行,似乎只是为了威雪珍而来,其中真相,着实耐人寻味。

  萧博离去后,杨缺、齐布辛双双走入一间密室,闭门商议。

  齐布辛道:“杨教主故意败在萧博掌下,未知有何深意?”

  杨缺神色凝重,道:“黑木堂萧老供奉受人之托,必须要把珍儿带走,以伯父之见,原因何在?”

  齐布辛道:“黑木堂素与峨嵋派毫无瓜葛,戚姑娘与萧博应该素未谋面。但却有人委托萧博公然向杨教主讨人,可见那人必与峨嵋大有渊源。”

  杨缺缓缓点头道:“说不定确是大有渊源,但也说不定是大有仇怨。要是不幸而言中,戚姑娘的处境,便会十分危险。”

  语声一顿,又道:“但萧博曾作出保证,决不会伤害珍儿分毫。”

  齐布辛眉心一紧:“杨教主竟对萧博之言,深信不疑吗?”

  杨缺道:“萧博虽然是敌非友,但其人自有一代大宗师风范,这敌人的说话,我信得过。”

  齐市辛试探地:“难道杨教主不怕这是‘兵不厌诈’之道吗?”

  杨缺道:“对付一个峨嵋小辈,以萧博的身份,决不致于轻易食言。

  齐布辛叹了一声,道:“说句实话,萧博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,正如他对杨教主,也同样是尊崇已极,大概,这便是识英雄者重英雄吧。”

  杨缺道:“话虽如此,我总不能任由珍儿像是断线风筝般,一去无踪。”

  齐布辛道:“以‘闪电蝙蝠’益名城针梢本领而言,咱们决不致失去戚姑娘行踪的下落。”

  原来杨缺早已暗中命令分舱中轻功绝佳之孟副舵主跟着戚雪珍,虽然这是兵行险着,但已是惟一可行之策。

  可是,三日后,盂名城竟然双目被人挖掉,更连一双来去如风的快腿,也被齐膝砍掉,由一名神鹫教弟子护送回来。

  杨缺、齐布辛齐齐僵住,当世两大教派教主,同时呆若木鸡,作声不得。

  往事如烟,任小琳的叙述,并未完结。

  杨破天听到这里,不禁神驰物外,既是向往心仪,也是黯然迷们。

  杨缺是一代大魔头?还是一代大英雄?直至如今,江湖中一直都在议论纷纷。

  在温州对开江心小岛上,任小琳把杨缺、戚雪珍当年一段情史娓娓道来,其间也夹杂无数江湖英雄事绩,这一席话还没说完,已是玉兔东升,在凉如水时候。

  杨破天在白天探摘了一些野果,这时候自己吃一颗,也给“美娘”

  吃一颗。野果是甜的,但也是酸的,甚至是苦涩的,百般滋味,如同人生。

  任小琳说到这里,把一双纤美的小足放入江水之中,轻轻洗濯。

  杨破天由衷地赞美:“美娘,你是世间上最好看的女子。”纯粹出自一片赤子之心,绝无丝毫亵渎之意。

  却在这时,忽听一把阴恻恻的声音,自江水中传了过来,道:“要是把她身上的衣裳剥个精光,那才是最好看的。”声音尖细恐怖,在此夜闯入静时候,不禁令人毛骨悚然。

  杨破天大怒,叱道:“是谁鬼鬼祟祟在说话?”江中蓦地冒出一个人湿淋淋的身子,在银白月色之下,这张脸看来一片惨青,如同鬼魅。

  任小琳吃了一惊,一掌推开杨破天,另一只手已抽出长剑,向那人的咽喉直刺过去。她这一剑,是神武宫久负盛名之“无边丝雨剑法”,剑势阴柔巧妙,凡是神武宫的女弟子,入门后三年内,必习此种刻法。

  任小琳是任不群的女儿,几乎在牙牙学语之际便由父亲口授剑决,还未曾站得稳己手执木剑舞来舞去。对于这一套神妙无形的剑法,她在神武宫中素来允称第一。

  但自江水里突然杀出之人,竟是身手奇高,对任小琳这神妙剑法,全然没放在限内,欺身抢前戟指一戮,已把她右肘手掌侧凹处的尺泽穴戮得连剑也拿不稳,长创立时叮一声响跌落地上。

  任小琳自知武功跟对方相差太远,但仍然全力护住杨破天,叫道:“你是谁?是人是鬼?是男是女?”

  那人嘿嘿一笑,道:“我是来自峨嵋山的老太婆,这小子,就交给我来好好栽培吧!”

  任小琳“啊”的一声叫了起来,失声道:“你是……金顶婆婆?”

  那人冷笑道:“不错,我便是你嘴里描叙得阴险毒辣、麻木不仁的峨嵋至尊金顶婆婆!”

  任小琳勉力镇定心神,道:“这小子只是一团烂泥,正是朽木不可雕,不劳前辈费心。”

  金顶婆婆哈哈一笑,道:“老身要怎样栽培这小子成材,你是做梦也做不来的。念在神武门与峨嵋派同属正道盟一脉,只要你不碍手碍脚。老身决不会把你为难。但要是你不知好歹,我只好把你撕开十七八块,抛入江中喂鱼。”

  任小琳大声道:“金顶婆婆,别人怕你,我不怕!有种的便把我杀了,否则,你休想带走杨破天!”

  金顶婆婆道:“以为大呼小叫,就可以把魔教余孽叫唤过来吗?真是做梦!”

  任小琳脸色一变:“你在聂坛主那边做了什么手脚?”

  金顶婆婆冷哼一声,道:“姓聂的原本还该闭关练功,却为了这小子而破关强自出头,他以为这样做便是魔教中的大英雄,简直是可笑的蠢材!”

  任小琳怒道:“你究竟把聂坛主、金秀才和老状元怎样了?”

  金顶婆婆嘿嘿一笑:“你放心好了,老婆子已很久没有杀人,只是在那些合人的饭菜里放了一些‘酥筋化功散’,在十二个时辰之内,不但功力尽失,就联想爬过来瞧瞧魔教的少主,也是难比登天。”

  任小琳听了,额前冒汗,掌心冷冷地紧紧握住杨破天的手,沉声道:“这老妖婆吃人不吐骨,我们万万不是她的对手,惟今之计,只有向这老妖怪投降。”

  杨破天一怔,没料到“美娘”竟会说出这种丧气的说话,正要大声反对,任小琳已左手一扬,一蓬青芒直向金顶婆婆脸上撒过去。

  一蓬钢针撤出,任小琳立刻牵着杨破天的手,毫不迟疑地跃入江中。

  杨破天给任小琳拖入江水,他不懂水性,全仗任小琳维护,方始得以间歇地在江面上呼吸。

  任小琳虽然略懂水性,但却难以长久地在江水中照顾杨破天。二人漂浮至江心,水流越来越是湍急。墓地一块尖石迎面飞来,不偏不倚,把杨破天的额角砸爆。

  这一击极是沉重,杨破天网哼一声,登时昏倒,任小琳大惊,只见金顶婆婆阴霾可怖的脸,就在眼前不足咫尺狰狞地暴现。

  金顶婆婆目露凶芒,一爪便向任小琳迎头直抓下去。任小琳虽际此生死关头,但仍紧紧握住杨破天的手不放。

  金顶婆婆这一爪之威,着实可怖可畏,任小琳把脸颊向左一侧,虽然堪湛闪开这一击,但右肩已给金顶婆婆一爪插入,登时疼彻心肺,手一松,杨破天已给湍急的江水直冲出去。

  任小琳急叫:“前辈,快救他!只要前辈把他救回来,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!”

  不等她说话,金顶婆婆早已运起内力划水,直追杨破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