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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洞渊集》洞渊集卷之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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龟山长荃子着

至一书下

至德篇第三十七

至德荡荡,渺邈元穷极。熏然仁慈,配乎天地。运载发生,推移四时,绥柔遐迩,泽及符苇,不积不累,动之以天行。所以统御群有,出入元旁,妙若神明。是以圣人调之而应,偶然而勃出。以百姓心为心,不得已而用之。渐之渥之,广之覆之,显显印印,沛然其为万物,莫不逝矣。不谋而事遂,不化而政成。清净元为,故垂衣而天下治,几向方矣。

应构篇第三十八

应构不讳而与物为春,亲爱而不恃有功,是接而生时乎。心者也,其出元端,平易而简朴。荡荡兮若江海,济乎百川。俨然犹泰山,滋产於万物,垂鉴若阳德无其呢。故曰:率仁义为拱壁,以礼乐为拎带,驾智信为结驷,居恬啖为真宅,立乎宇宙之中,制控黎元,其惟圣人乎。

远物篇第三十九

占远物元累害,尚志贵真。故君子养其廉也,安其分也,不滥屈於小人,甘於知足,乐天道而元忧,是谓全其节正饱於德也,不令邪侈荡蔽於中和。若有能知其此者,谓之天府,完合盛州美,而不知其所由来。

恼鄙篇第四十

怯鄙叨滥,欲得而不足,是胥易技系,劳形休心者也。祸患.自作,而怨尤於人,肆情而身弊。营之绕之,失之败之。徇物天化,怃然其中,鬼现来其舍。

俱系篇第四十一

俱系虑易,大惑之本欤。喜怒相攻,朝夕营营,万情痪埋於灵府,增益徽幸,湮沉嗜欲,区区世路,未尝返顾。庸诅知物无不坟也,事元必固也,蜡蒙朝菌,须臾变灭。稽日月尚有亏蚀,何况於人乎。是以真人挟减宇宙,元为觔而入,素心合气,气合神,神合虚,虚合境无

绰约於壶岭之山,逍遥於自然之' 其壶奥也,难穷难终。憎然若亡而存,由然不形而神。-争毒群氓,畜乎万物,忘功潜被。此谓之真力,至道之根本,苟以观於天矣。

梦觉篇第四十二

梦觉等情,形遇而神交也。孰知感变之由。呜呼,挠挠群趣而居,蕴利之樊,驰骛荒淫,不知休息。方且旦以万虑易其志,夕以想念迷其性,与物相刃相靡,经营四方,终不思其归,乃天地之蠢,蠢蠢也哉。曾岂知造乎道者,缄朦机括也。窖也,密也,宁极也,深根也。以古今为一制,观死生如一条,肯溺寤寐,事故卫数,惑丧於真源。故翱翔於蓬艾之问者,而彼且奚适也。

关键篇第四十三

关键肩镭,充诈智力为务,娇抑心君,盗贼遏蔽於天和。上下相给,失乎正道,其民瘁瘁,乱更易常,不得其所养,草木乌兽乱呜,枯槁於山泽,鬼神大侵其祭杞。夫何故?盖不用善道而取名法权势,显严智勇。是以圣人法不必之,必故元尤。事天以实,不以其华。见出而知入,观往而知来,闻响以. 知声,顾影而知形。故曰:枉直仪则,吨随应不武,道当时则,兼济兴行於天下,与万物同昌,大穷则默默,宁极守

真素,以返朴鄙。. 

真伪篇第四十四

真伪问出不同,处事乎位分。尝闻为天使难以伪,为人使易以伪。失户其正一,便僻邪侈攻塞於灵府而物乱,真君矜巧徇情以丧道。古语有之曰:大丈夫出言裆律,为政而有恒。居实若虚,蕴知若愚二得之若无有,迁善如不及。以外戕内,从事败身,见利忘道,是谓三不祥。持此不祥,故元其咎,理未闻也。

势命篇第四十五

势命权谋,苟暂荣美,安可固陵乌。绍蜡离披於此,岂知造化迭处迭去耳。夸诞威情,党比於时俗。且天之道不言而善应,垂报如影响。孰知其故,谁能悚畏其未央。是以至人知夭折寿考,命也;贫穷逸乐,时也。傥来不可恃,既往不可追。否泰得失,难易成败,吾何庸心其问哉。受命於地者,惟松柏冬夏青青。时偶

篇第四十六

时偶名实,怀道者慎之不为主。或茂或衰,随动随止。尊显逸豫,卑辱忧苦,会之为一状。遇祸福吉凶,不骇不喜也。倾坠颠仆,奚虑奚悲。是以圣人观变化之元穷,知盈虚之有数,当死不惧,至高不危,超然自得,而元一所逢。故四达皇皇明白,六合与时偕化,遭而不达,过而不悔,以和为量,似之而元累,莫不大焉。

清净篇第四十七

清诤元为,而天下自正。故得海内一心,上下风化,吋气陶熏,樵采颂声,洋洋而满路,远方入贡,百姓褪褓挈梳,负荷而来之。故暖妹豕虱者,学一雌雉鹧鸿之言,斗瞥之量,商距之才,处利不知,而私自悦也。自以为足矣,而未知未始有独化於象帝之先,混沌之乡也哉。

存亡篇第四十八

存亡不悸,善获养生之度。恶乎知之?守笃信,明代谢,量虚实,识进退,其来也不却,其去也不御。故善人者,弃世全神。物境不累乎天,其行无,岂谓涉於艰危。

浮沉篇第四十九

浮沉大伦,惟精惟微,不可不察也。观乎天地之纲纪,明乎万化之终始。况生民之情,去就取舍,不秉其彝。所以知荣而不知辱,徇物而不徇乎道,所矜乎外而拙塞乎内。夫何故其不鞭乎后?是以真人爵禄不申肆,卑辱不僻陋,美色不能滥也,颉滑不能罔也。不易乎性,不夭乎命,其志一而不惫,淡然元为,则灾害何及。

醉饮篇第五十

醉妖恪慎,悔吝德尤,患在乎衽席之问,不可不知矣。夫恣其淫荡,动之为死地,愚哉滋甚。呜呼,今也举世熙熙皆然,万元一兔,荧然而也,何足以知之。唯至人不滞於此,保天和於寡欲清虚,善牧乎内德而一成纯。

饕餮篇第五十一

饕餮可欲,狂荡贪滥,天民之残寇也。揣度奇物,以悦私情,内有遑遽之心,外有休惕之恐。腿驰羁摩,不守命分,终身疲役,利货相推。幽则畏鬼责,明则畏人非。须臾曾不宁救,未止休息,以至於刑宪,不终其天年,中道而夭,则遁天倍情之俗愚,忘乎所受。将凿垣塘,种殖蓬蒿也,不亦力婵菱菱也哉。且民之饥,以其上食税之多。是以圣人博施不积恩,推四海治天下而不恃乎蓄。夫惟天道利而不害,地道生而不辞,而不为主。帝王之道,广济而不敛,爱养运载,元欲元为,故得万物成熟而自足。

惊畏篇第五十二

惊畏防患,是谓保身全真尽年之道也。远乎利害之端,立乎善贷之圃,其出不街,其居不捐,语事有则,元罔元谙。夫如是,则宠赐不骄,匮乏不淫,不淫不骄,厥德懋昭。若夫庸诅知之,鹌鹉目之,所不宜处,不给於视,虽落其实,弃之而走。其畏人也,能避祸患也,远其害也。且丰狐文豹不栖於山林昆穴,骤於原阳川泽,而有网罟之殃,不亦甚乎。故曰:大丈夫知其明,守其晦,隐乎无名,鹑居而驾食,高乎志节,抗於浮云。故天子不得臣,诸侯不得友,游乎万物之祖,寝外道德之乡,何累之有耶。

是非篇第五十三

是非之理,盖以深为基,以审为智,以约为纪。众寡相倾,未可全定,略垂其要,此体道之博大也。天下俗士济济,忘形保神者几希,民之迷其日久矣。何谓焉?天地水火,阴阳寒暑,元不错综,畴能正之。奈何纷纷扰扰,惑乱於恶欲,尊卑巧拙,生死香臭,悲欢相滑也,不知为知也,以妄为实也。有无声色,沉滞循环,物我分别,以成辩争,至於罔象获玄珠,未为极也。虽得此,亦失此。又况迷之邮者,羁摩利害,贵贱亲疏,万虑攻激,比比皆然,鲜有廖者。以此观之,孰能迷耶,孰能不迷耶。

径庭篇第五十四

径庭狭居,蔽于偏见,管隙之明,勇辩智严,非天下之至道也。蒿目窥天,井蛙蹈海,亡羊忧恼,窜句游心,光耀五色,难观其大象。关塞五音,奚解於无弦。甘舐梁肉橙橘为美者,不知元味之味。方且萤烛辉空穴鼹,遇昼郁柄乌足,焉知冥灵大桩之物,以天为父,以地为母,止我以德,绰然其卓乎。得之固矣,昧者不知也。驽贻燕雀,宁识鹉鹅鹌雏、绿耳驿骊白药之志也。举则千里,翔则九霄。畦跨愚夫,莫能同进,一曲之士,安可知天乎。背乎远,趋乎近,酷醉名声,夭折性命,骈枝於利禄之藩,驰骋湛乐荒淫之野,失乎道德,元自而可悲夫哉。

栓楷篇第五十五

栓桔声色,缧绁青紫,是谓倒置之士。俗播尘咪目虫,书篆刻格以瑜汶,不为难乎。日中穴阡清旦窃金,不为戮乎。进躁贪残之辈,团圄万机,蹈舞於人爵,讥诮於玄网,未尝自理。若蟾娘拒辙,么虫负山,擒耳面隍,不亦悲乎。於是暴慢鄙倍以柴其内,貂裘缙绅、皮弁组绶以约其外,自以为得,荼苦劳生,不计乎后,而虎兕在於柙,终身不救,异哉狼藉,孰能省者耶。

虚妄篇第五十六

虚妄乱诬,物入胸次,是谓贼恩於真君。梦鹿为己,骰辩参差,彼是相攻,执诚万有。且夫亲爱萦纡,和呜比翼,垒酥为实,扶疏离合,连缀於涂樊。於是衰乐相干,纭纭勃起,色风扬荡也。欲海横波,情雪飘讽也。迷云蔽日,驰骋田猎,悠悠不已,世俗之民愤愤也。彼又乌能知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

感化篇第五十七

感化相埃,谲怪万端,其不寻乎本者,致惑所由矣。若乃观天地陶铸之大冶,四时星纪之密移,孰觉也,孰晓也。众恶相骇,形物惮残,涉於事迩,昼夜遑遑,沉阿於蔓衍之中,或悲喜而死,或殴击而亡。甘酒嗜音,欲心虑萦,使於凶短夭折,非祸禁罚,及犯上误谬而作乱者,水火冻馁,自刑於沟壑,不得其天年,邢以致於灭身,奚不殆哉而已矣。夫道无终始,形有生死。且生而是也,宁不死而是;死而非也,亦生於非。若造乎是者,臭腐化神奇;逐乎非者,神奇化臭腐。清妇化为坚石,怨重化为揪相,其问情变不可具载也。尝闻神有济物之心,形有尊祟之报,神有害物之心,报有陋贱之形。影响相随,应无差滥。故曰:清白者迁荣,贪残者降黜。唯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。昧者偶偶,觉者于于。鲸统相忘於江湖,豺虎据势於山林,盖荐委影附之使然。故致乎道者,等千圣同源;失乎性者,与万尘一域,不亦疑乎。

名善篇第五十八

名善凶器,非所以尽行也。智诈颉滑,剪剪交杂,何以知其然耶?且人之从道,仓碎几成而败之,名荡乎德,善出乎妖。此二者圣人之所不能胜也,何况於凡乎。於是受染於执阂,沉湎於常情,自枉者视正不尽,自昵者视公不明。由此观之,迷乱大惑不自得也。故日:大丈夫居其实,不居其华。肯以其宾,将害其主乎?必也元就元与,元处元服,其心悯悯,其气愉愉,柔弱清俭,被道含德,则与天地同。

好恶篇第五十九

好恶滑心,内有所藏也。与己同者,虽便佞穋呀而悦也。与己异者,虽忠恕贤良而恶之。驰其形性,潜之於万物,皆囿乎外,终身不返,使灵识飞扬,丧乎天德也。大人之操则殊於此焉。元抡择,元嫌疑,物来则应,尽其所诚,分德与人,不以贤临人,为天下之至公,然后乃至於大顺。

香臭篇第六十

香臭既分,妄情互相生矣。支离其德,使百姓不知至理也。逮粪滋稼穑,布於园圃畦珑之问,均天下而食之,正味存焉。今也有用丰呆毕弋、网罟增饵,制捕飞走蠢鹑、鱼疡麋鹿,鹅鸭鸡服,狗氦之畜,损他益己,恣悦心情,以爽其口,咎莫大焉,岂知真嗅秽哉。夫何故?且禽兽二种,咸有牝牡,子母亲爱,血气之类,与人心智何殊远矣。叹此浮薄之世,好杀啖生之人,破巢毁卵,陷弃罗络,令端蠕之虫,肖翘之物,惊骇散乱,隐伏逃窜,以避其患害,莫不失其性命。以道观之,天地与我并生,万物与我一体,孰为彼耶,孰为此耶。

情技篇第六十一

情技相胜,淳和不生,道德疏远,铄乱天下,民多奸诈矣。仍此世与道交相丧,遁其天也,开其人也,灭其命也。草木蕃殖,故群生不能返真。然则我且外曲而内直,事弊而德新,平而若类,和而不同,以天为徒,勉而一元其疵疠焉。

镯累篇第六十二

镯累释疑,去习止妄也,忧患不能入,故其德全。世多迷执强梁,恃估偷拔自欲之情焉。且夫寇莫大於有心,心起则万虑皆至,贼入乱其天也。元主於中,自遗其咎而致身殃,莫可称扬也。摇荡迁徒伪薄忧苦之涂,谕诐相远,径经跋扈,认附赘县疣、金玉阀阅、结绳累瓦为己真物,不为惭乎,又何足以为载?题哉。今天下嚣嚣,皆如斯矣。故至人其出不迷,方其入元自得,不擢不脱,遗其视听,寂寞恬啖,廓然元有,是谓复初。

孝慈篇第六十三

孝慈,人伦之至德,五常之大本,百行之宏纲。元气混沌之中,含忍生灵,远则大责於万物,近则爱敬於六亲,不悖於礼,不乱於俗。若夫天将救之,以慈卫之,以战则胜,以守则固。故曰:至仁元亲,至孝不恢。盖天子赖之,庆云广覆,龙负皇图;庶人由之,德星临耀於门闻,林薮茂荣於陆泽。是以圣人率此要道以御天下,化被草木,德配乾坤,遂致阴阳协赞,稼穑种稔,及朝有蓊莞之僚案,下元接折之桁扬。若然者,故得万国交归焉,四海以来祥,车书一混,而黎蒸欣戴,则何患之有耶。

柔俭篇第六十四

柔俭,德之基,道之用,则天下莫能行。夫何故?不奢侈也。绝狼戾也,终日应而不争,无作於物,则乐推而不厌。廉洁於己,撙节守约,历世从事,不以物易己,元求元失,其知不惫也,故能全身而远害。是以圣人实而不聚,名而不立,并包天地,泽及万方,而不知其谁氏。

廉耻篇第六十五

廉耻,国之维,事之纪,仁行之本欤。君子兢兢而慎之,方乃不苟且也,不谄谀也。识其羞恶,守其忠信,持刚毅而不敢犯上,纯实而返乎情乐也。拳拳服膺,日迁其善,不濠醇,不散朴,终身而不危。吾何以知不危之然哉,以此。

委积篇第六十六

委积元患,消息盈虚,先见之明,是谓持后之道,荒兮其未央哉。孰能思之畏之,枉直真伪,吉凶寿夭,而皆在乎神明,不可轻忽,不可不知也。故善者责影以正身,执仪而明道,见其往而知其来,因其着而识其微,天地密应,遗如影响,未尝有差也。如彼桔杆,俯仰随人,德溥则行广,实善则名真,君子可不慎乎。朝彻於见独之先,作炳於眇绵之上,昭昭生乎冥冥,有形出乎元伦。履霜坚冰,非一夕之冱;为山九仞,非一篑之土,其所由来渐矣。祸福倚伏,执知其极。古语有之曰:见善如不及,见不善如探汤。故天网恢恢,疏而不失,义有极矣。

交涉篇第六十七

交涉历世,应接人问,不以物害而累心,向背低昂,审察其安危,权道之微矣,得乎妙者鲜矣。夫陶运群生,各底其性,逆顺同志,贤愚不性,神会之也。调而驯之,和而应之,因任物品,不失其分,言法方圆,动作平易,日新之变,合乎自然也。使大小长短、广狭多少,俱得其所宜,然后海鸥可狎,猛兽可养也。安时处顺,可同乎玄德,浃洽混成,周行不殆,至於育万物,治天下,岂有他哉,以此而已。是谓常胜之理也。圣人之道,其殆庶几乎。

肆任篇第六十八

肆任荒芜,恣逸外游,酩酊於声色邪曲之中,不省不觉,乃下民之瞑蒙,有失其所也。驰骋田猎,宴乐骄佚,矜夸富贵,干缨敝冕,尊显市朝,焦心废形,终宵无寐,日反忘餐,困辱於万端,以名丧志,以利害身,区区尽世,不知其大猷,痛可悲之。六彻相樱,其德丧焉。逐於幻境,物物相孩,由是恣目之所观,耽乎巧笑美色;恣耳欲闻,迷於郑卫邪音;恣鼻欲向,嗅其腥躁朽腐;恣口所道,语发无稽之言;恣体所适,悦服美厚罗谷缣执。恣目之逸,游乎荒态之场,是以水救水,〔以〕 火救火。名之益多,无一日之优游,有万种之疲倦,戚戚然以俟其死者,不亦大哀者耶。残贼真性,凋弊灵根,背道忘本,不能观其复。我独怕兮其未兆,不以有所养害其所养。尝试论之,夫人七尺之形,与天地之理备矣。故首圆足方,取象二仪;鼻隆口岁,取象於山谷;肢肉连於土壤,血脉属於川续,温蒸同於炎火,气息不异风云。内观诸色,靡有一物不备焉。是以真人除荏苒之俗虑,玩道德之元何,迎沿神滇茅猜移,鲦然而来,偷然而去。

内外篇第六十九

内外几微,惑败於不能抑度。虑叹舞作,轻躁严苛,妖冷之众,为日夜相代乎前,莫知其所萌。唯大达者填填乐全;轩冕货财不役其身,忧苦穷通不损其生,蓊其虑欲,靖其语言,不累於俗,不疲於心,故无僭怛愎愁之疵乎。是以至人制命在乎内,不思樱乎外,忘其肝胆,遗其耳目,则神慧湛然,颇颊冲虚,游乎造化之始,则混胞於玄冥。

辩惑篇第七十

辩惑庶庞,莆尔忘归,谓之蔽蒙之民。荡舟於陆,熄火於水,不为妄矣。夫何故?虽积贿赂,不能得其尽用之计;忧富贵,不能尽世而享之。荣辱交参,赵起踌躇,以虑不死;具太牢以为膳,以获其有养,亦不能存生。其为形者疏矣愚矣,鄙陋远之甚矣。世之人奚足以为也,不亦甚乎。使神识游乎外,终身不见成其功,可不伤哉。方且认金璧为碗实,以性命为空虚,亲他人之冢社,弃自己之田园,系囚五蕴,展转七情,暗葆光之慧炬,坠浊辱之深渊,路损灵根,未尝自适。是以圣人以天下为寄托,以宠爱为仇雕,知形形者不形,生生者不化,故日弃世而元累。视姣色如刃,密慎而不敢为;观富贵若一虫鹳雀,果而勿矜。文锦玉室若摹户敝组,椒兰肴脍倡戎菽乐砺。仍此养智於恬,冥息於玄关,涤除嗜音,持用慈俭,浚哲文明光宅於天下,德教仁风清芬於四海。然后浮游虚极微妙笃静之门,则廓落希夷,逍遥永固。

总要篇第七十一

总要元纲,括囊众妙,洞照万世之后,光而不瑕,无其昏垫,使天下百姓返归於常道,品汇皆获其自然,莹然不情,虑警悟真源矣。故日:变化无穷,通乎至也;纯粹不杂,精之妙也;博达元碍,道之极也;廓彻幽微,真之深也;周视万物,圣之截也;德沾动植,慈之上也;化及群小,贤之能也;忠恕不失,善之良也;心智常明,慧之备也;虚寂淡漠,神之灵也;冲一舒畅,气之养也;文辞广辩,才之敏也;克诚不妄,志之定也;谦退处事,福之大也。古之修真之士,稽此众善,率循於世,与天人相际,大道毕矣。若夫原一旷荡,清虚元为,混成不恃,流通博大,运行无辙,微妙雌静,镇之以朴,淑载万灵,丰茸蓊郁,徐而不费,曼衍於区宇,其辞障晔,不污不赀,其用曲全,元事元欲,以为天下式。古之道术有在於是者,今长荃子闻其风而悦之。学不学之学,处众人之所恶,块然封戎,已然退天,赛极木讷,不以红紫乱其朱,笃愿优裕,芒漠无形,或出或没,泛兮若波流,变化元常。不先於人,而后随於物,不割不彰,其功同人,削碧蜷驳,庭实淳和。以敝为新,以弱为强,以拙为巧,以檐为真,独与四时为马,以空虚为林,以不积为足,以一为多,以本为精,以故为庞。其语虽淡薄蝌峭,珞珞不玉,跻攀而不险,鼓摇而不伤。至大无外,至小无内,用广发挥,同乎大同,始出吾宗,冥一生死,混然古今。以福员为沉浊,不可以接构,则颂论歌呼,躇步跳蹈,树乎众甫之上,不知然而所以然也。惚兮悦兮,阴阳难以数,鬼神莫朕其涯辩。其理也酌而不竭,注而不满,渺渺若江海之源,其未有尽。且如百家之辩,众技之艺,设於中国,拔擢于时,虽然有用,不免交征其利,侵夺民情,填残道德,谗慝殊涂,不能返其真常,一反哉。故冗乱糠枇之民,屹屹万物,经纬蹦逻,挥援未已。其问苟谈於方壶员娇,企望登而陆之者,危然阁极。

至吉闷篇第七十二

至言无言,至知不知,至乐元乐,至为元为。至乐者未尝不乐也,元为者而元不为也。纯气冲於内,坦然形於外。猜忌兼消,物元所性。由是鱼鳖以同呕,麋鹿而同野,禽兽尚由不恶,何配於人乎。盖征远以明近,举末而知本,是以忘言。人言哉,其口虽言,其心未尝言。方且与世违,而心不屑也,与之俱是陆沉者也。故非燸火之明,名分之徒之所知,何谓也?逐万物之末,而不返妙原,有过理之嫌。松斯之敝,以宣其气,以系其思,役心术而求道,继河泻而索真,飘风骤雨,日时而作,草木也茂,塞乎灵府,蓬乎其中,不能芟褥。亦何异轻用隋珠,弹千仞之雀,悲夫。惟明乎天者至矣。跛.鳖之志,涂说之学,齐知之所知者,浅浅而已矣。

洞渊集卷之二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