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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道德真经广圣义》卷之三十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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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真经广圣义卷之三十八

唐广成先生杜光庭述

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

疏:前章明守母存子,故归明无遗身殃。此章明介然用知则行道,有唯施之畏。初三句明有知则乖道,次两句示道正而人邪,又七句明有知之生弊,后两句叹盗夸之非道而以为戒尔。○义曰:前以归明袭常为所修之至要。此举有知行道,所施畏有所伤,而大道坦夷,人趋邪径,虽庭华服侈,且田废凛虚,处位者食厌财丰,在下者家空力竭。以此为理,识谓盗夸,欲使斥彼淫奢,节其剑服,勤三农之稼穑,使万井之丰禳,国其永宁,人不为盗。修身者约己,窒欲务道,疏财介然,独修可俟飞翥矣。

使我介然有知,行於大道。

注:老君言若使我耿介然於其有知,欲行大道。既与道不合,故惟所施为,是皆所可畏也。

疏:使我者,老君假设之词也。介然,谓耿介然有知之貌。夫道非知法,而代人欲以有知行道。故老君患其蔽蒙,昌言曰使我耿介然矜其有知,欲行无为大道於天下者,有知则与道相乖,而失无为清静之化,唯所施为,将害於物。故可畏惧也。

义曰:至道之君,勤行之士,不以多智而为道,不以博识而探真。道不可知,知之益远矣。《庄子□智北游篇》曰:智游於玄水之上,问无为谓曰:何思何虑则知道?何处何服则安道?何从何道则得道?三问不答,非不答,不知答也。智返於白水之南,以问狂屈。狂屈曰:唉,余知之矣。欲言而忘其所言。智又返於黄帝之宫,以问黄帝。黄帝曰:无思无虑始知道,无处无服始安道,无从无道始得道。智谓黄帝曰:我与汝知之,无为谓、狂屈不知也。其孰是耶?黄帝曰:无为谓真是也。狂屈似之。我与汝终不近也。知者不言,言者不知。故圣人行不言之教。此谓道离有说而非说能明,故知之者与道远矣。此欲使帝王行不言之教,不欲介然而知也。又泰清问於无穷曰:知道乎?曰:不知。又问无为,曰:知之。道也可以贵,可以贱,可以约,可以散。泰清以此言问於无始曰:无穷与无为两者孰是?无始曰:不知深矣,知之浅矣,不知内矣,知之外矣。道不可闻,闻而非也;道不可见,见而非也;道不可言,言而非也。此则介然有知,欲行於道,既乖道矣,能无畏乎?

大道甚夷,民甚好径。

注:大道平易,是畏有知。而人多故,欲心求捷,如彼行人,好从邪径。邪径之弊,其如下文。

疏:夷,平也。径,邪捷之道,言大道坦然平易,而人好从邪径。且大道之化,贵夫无为。无为则平易,而代之从事不能息智於无欲,将役心以应务。始虽好径而求捷,终则失道而焚和。故云人甚好径。

义曰:道本坦夷,无为即可致。人好邪径,涉迹则乖真。邪捷则行之者多,平夷则好之者寡。其故何哉?邪教顺俗,率下士之易从,大道澹然,非上智而难守。故造邪径者多也。孔子弟子有澹台灭明字子羽,居武城,行不由径,乐道安贫,为儒教之所重。况修真参道而溺於邪径者,过莫大焉。理国者在於去奸邪,崇正直,进忠谠,黜佞人,然后至理可期,太平可致尔。焚和者,《庄子□外物篇》云:阴阳错行,天地大骇。水中有火,乃焚大槐。利害相摩,生火甚多,众人焚和。言害生於欲,欲火焚其真性,而伤天和也。

朝甚除,

注:尚贤矜智生巧伪。除,理也。

疏:除,理也。言好径之君不尚无为之化,但以有为为理。虽云甚除,有为则伤巧诈,故注云尚贤矜智生巧伪。又解云:朝廷修理,峻宇雕墙,故云甚除。

义曰:上即进智巧之人,矜朝廷之理,次则竭生灵之力,壮华侈之居。用巧智则朝虽崇严,下民困弊,华侈则君迷隆盛,百姓崩离,岂若茅屋采椽,垂衣致理。修身者被褐怀玉,无徇繁奢以伤其行也。峻宇雕墙者,《尚书□五子之歌》 词也。夏启之子太康嗣位,乐于盘游,兄弟五人作歌曰:外作禽荒,内作色荒,酣酒嗜音,峻宇雕墙。有一於此,未或不亡。峻宇者,宫殿崇高也。雕墙者,垣墙雕丽也。

田甚芜,

注:浮食堕业,废农事也。

疏:草长曰芜。淫巧浮食,则农事茺芜。既阙嘉生之报,何望如坏之积?

义曰:智巧在朝,邪佞居位,尚浮华则堕业,重雕峻则伤农。田亩蒿莱,人力疲疗,何以致人安国霸乎?《诗》曰: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廛兮?夫士农工商,各守其业,则无堕游冗食之人矣。既废农尚诈,则浮食者多,国力困矣。如炫者,积土曰坏,言丰年稼穑所积如京如坏,多也,京,大也。

仓甚虚。

注;南亩不收,无储积也。

疏:年登则廪实,农废则仓虚,自然之理也。

义曰:肆邪任智,害政伤农,浮冗既多,仓廪不实。理固然矣。欲使君慕清虚,臣怀端殷,奸邪径塞,正直门开,无华字崇台,绝浮游冗食,劝农则廪实,静理则人安。至於澡雪修真,洗心守道。於身於国,何莫由斯也。

服文彩,

注:刻雕绮绣害工利。

疏:青赤为文,色丝为彩。言贱质而贵文也。

义曰:朝既除理,君尚浮华,文彩饰装,理无爽也。

带利剑,

注:文德不修尚武备。

疏:利剑者,武备也。夫文德者,理国之器用。武功者,文德之辅助,而文为本,武为末。今专事武功,是弃本而崇末也。

义曰:利剑之用,制敌所先,非理国之大器。今重而带之,是轻於文而弃於本矣。武备者,《春秋》定公十年夏,与齐景公会于夹谷,孔子摄行相事。曰: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,有武事者必有文备。诸侯出疆,又具官从,请具左右司马。定公从之。会所为坛位,土阶三等,以遇礼相见,揖让而登。献酬已毕,齐使莱人以兵鼓噪,劫定公。孔子历阶而进,不尽一等,以公退,曰:士兵之。吾两君为好,而裔夷之俘敢以兵乱之,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。裔不谋夏,夷不乱华,俘不干盟,兵不逼好。於神为不祥,於德为愆义,於人为失礼。君必不然。齐侯心作,麾而避之。有顷,齐侯奏宫中之乐,倡优侏儒戏於公前。孔子趋进,历阶而上,不尽一等。曰:疋夫而荧侮诸侯者,罪应诛。请有司速加法焉。於是斩侏儒,手足异处。齐侯惧,有惭色。既盟,齐侯归,责其群臣曰: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,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,得罪於鲁君。乃归所侵鲁郸、权、龟阴之田。此文事有武备也。

厌饮食,

注:烹肥击鲜重滋味。厌,饫也。

疏:厌,饮食也。庖厨丰厚,厌饫芳鲜。上多玉食之资,下有冻馁之患矣。

义曰:国用智诈,君尚有为,道化不行,农亩弛废。而嘉羞美馔,厌於庖燔,疲人有冻馁之悲,朝市有珍鲜之饫。岂不痛哉?

财货有余。

注:聚敛积实饶珍异。

疏:财货,谓钱帛珠玉之流也。多藏厚敛,有余也。未学不贵为宝,但欲多财累愚尔。

义曰:古之所谓宁积於人,无藏府库。诚哉言乎。孔子曰:百姓不足,君孰与足?斯则民丰国安矣。若积聚无已,溪壑难盈,帑藏有余,民力困竭。非王霸之道也。

是谓盗夸,非道也哉。

注:矜其有知,动以成弊,行同盗窃,仍自矜夸。夸盗非道,适令兴叹。也哉者,叹之辞也。

疏:非理而取为盗,矜其所有为夸。且头会而敛,取於不足,纵欲而费,奉其有余。傲然自得,以为夸尚,谓之为盗,不亦宜乎?所为如此,则非吾所行之道矣。也哉者,伤叹之辞也。

义曰:不以道德临人,而任智诈为国,内尚奢巧,下竭黎元,私室不足於糟糠,公府有厌於梁肉,货财丰衍,垄亩榛芜,而伐善矜能,大为夸尚。理身者声色荡心,珠翠乱目,嗜欲伤性,机智惊愚,真气耗於三田,赤子沦於六藏,尸居余气而徇禄矜夸,斯为盗也。去道远矣。老君以此垂文,用申炯戒。修身理国,可以为殷鉴焉。盗者,《说文》云:私利物者曰盗,从次从皿。次,口液也,口液在於皿器之上,欲得物也,故谓之盗。《字林》云:取非己之物曰盗。言饮食珍异,财货殷丰,厌饫有余,而不修己德。财富德薄,叨窃无殊,不自省循,乃复矜伐,非盗而何?特宜谦戒哉。

善建不拔章第五十四

疏:前章明好径之君若盗夸而非道。此章明善建之主享不拔而长存。首标以道立国,修身之益。次故以身下明观身观家之法。后吾何以下结叹惠照所知之验。○义曰:立国以道德,国不可拔。率人以道德,人不可离。所以享国无穷,子孙不绝。其何术哉?身修道以正其家,家修道而正其乡,乡修道而正其国,国修道而正天下。以修道之益,观不修道之损,其理乱可知,存亡可见矣。旨在息盗夸之行,悛好径之心。於国於身,吉凶斯兆矣。

善建者不拔,

注:善能以道建国立本者,不可倾拔。

疏:建,立也。不拔,不倾拔也。言人君善能以道建邦立本者,因百姓之所为,任兆人之自化,然后陶以淳朴,树以风声,使仪刑作孚,乐推不厌,则功业深固,万方归德,斯所谓善建者,何可倾拔乎?

义曰:立国不以道,众叛亲离;立身不以道,犯危蹈祸,败不旋踵,倾拔可期。唯道德为基,则无危殆矣。仪刑作孚者,《诗□大雅》曰:仪刑文王,万邦作孚。孚,信也。文王以道垂化,万邦归信也。乐推不厌者,此经第六十六章之词也。言圣人欲上人,以其言下之,欲先人,以其身后之,处上而人不重,处前而人不害。天下乐推而不厌,以其不争,故天下莫能与之争。此善霸国立身之旨矣。风声者,德风之声。

善抱者不脱。

注:善能以道怀抱百姓者,不可脱离。

疏:抱,守也。脱,离也。善以道怀抱百姓者,动而悦随,何可脱离也。且夫乐饵所在,过客犹止。况夫道德有进於此乎?以之御物,为物所归,固其宜也。

义曰:圣人乘时立极,任物为心,四海归仁,万方顺化。国之基不可以倾拔,人之心不可以脱离。昔周大王绍古公亶父之德,始王於邠,迫於犬戎,狄人攻之,事之以皮帛而不受,事之以车马而不受,事之以珠玉而不受。曰:狄人所求者,贪吾之土地也。不可御备以劳人,征伐以役人,而存吾身乎?与人兄居而杀其弟,与人父居而杀其子,吾不忍也。子皆勉居矣。为吾臣与狄人之臣,亦何以异?且吾闻之,不以所用养害所养。因策杖而去之,民相连而随之,成国於岐山之下。有三子,其小子季历生文王,文王为西伯,律身修德而兴周业八百余年。此盖善得人心,不可脱而离之也。乐饵脉存者,上经第三十五章之词也。曰乐与饵,过客止。言喜乐所奏,肴膳所陈,过客闻而听之,见而美之,为之留止。况道德昭着,人固悦而随之也。

子孙祭祖不辍。

注:言善以道德建抱之君,功施於后,爱其甘棠,况其子孙乎?而王者祖有坊,宗有德,故周之兴也,始於后稷,成於文武。周之祭也,郊祀后稷,宗祀文王,故虽卜代三十,卜年七百,毁庙之主流溢於外,而后稷文王,郊宗之祀,不辍止也。

疏:祭,荐也。继代曰祀。谓后代子孙荐祀於祖宗也。辍,止也。

义曰:理国以善立善抱,则祚流子孙。修身以善立善抱,则年踰禀受,祭祀不辍,弈业无穷矣。爱其甘棠者,《诗□甘棠篇》曰:蔽芾甘棠,勿剪勿败,召伯所憩。昔周武王之有天下,使周公旦分理陕东,召公奭分理陕西。召公有德,民乐其化,常不欲劳人之力,乃坐於甘棠树下,以听讼焉。后人怀其德而存其树,不翦不伐,诗以美之也。祖有功者,帝王立国,必藉积代之福而有天下。及功成制礼,必本其先祖有功者而祀之,有德者而尊之。宗,尊也。后稷,姬姓之后,名弃。为尧之臣,历事於舜,黎民阻饥,后稷播植百谷,以济於民。功格於物也,为农正,其后子孙亶父至于文王武王,乃有社稷。故其宗庙郊祀后稷以配天,宗祀文王以配地。虽亲尽庙桃,其后稷文王始祖之庙世世祀之。至秦汉革命,祭祀方止。汉承尧后,唐尧有圣德,功及於民,其后子孙乃兴汉业,代世宗祀。及魏受汉禅,祭祀方止。德明皇帝皋繇,佐尧事舜,种德及民,故我唐承其遐福,受命享国,追尊为德明皇帝焉。

修之身,其德乃真。

注:修道於身,德乃真淳也。

疏:此下明少修少证,多学多得。故修之身谓一身修,修之家谓一家修。始於一身,修於天下,例可知也。言善立之人照了真性,真性清净,无诸伪杂。伪杂既尽,德乃真纯也。

义曰:夫千里之行,跬步为始。修身理国,先己后人。故近修诸身,远形于物,立根固本,不倾不危,身德真纯,物感自化矣。

修之家,其德乃余。

注:一家尽修,德乃余羡。

疏:修道於家,上和下睦,故其德有余庆也。故《易》曰: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。

义曰:身既有道,家又雍和。所谓父爱、母慈、子孝、兄友、弟恭、夫信、妇贞,上下和睦,如此则子孙流福,善及后昆矣。积善者,《易》坤卦《文言》 曰:坤道其顺乎,承天而时行。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,积不善之家,叉有余殃。此明吉凶有渐,先明所行善恶,故后彰其吉凶。一家修道,善必有余矣。

修之乡,其德乃长。

注:一乡尽修,德乃长久。

疏:按《周礼》万二千五百家为乡,言一乡修道,礼义兴行,尊卑有序,闾闬相比,不党於亲,一家修道德犹未广,一乡尽修,德乃长久。

义曰:君子之立行也,正其身以及其家,正其家以及其乡。尊其长老,敬其幼少,教诲愚鄙,开导昏蒙,少长得宜,尊卑有序,风教肃肃,礼乐诜诜。由一身之所修,乃万家之所禀。道之化物,善莫大焉。所以优长久永也。

修之国,其德乃丰。

注:一国尽修,德乃丰盈。

疏:修道於国,风易俗移,还淳反朴,不偏於所近。一乡修道德犹未徧,一国尽修,德乃丰厚。

义曰:一国者,诸侯之国也。公侯伯子男各主一国,所以藩屏王室,辅卫帝居。若一国之中,自能修道,则礼行化美,君信臣忠,境内无虞,其德丰大矣。

修之天下,其德乃普。

注:若天下尽修其德,施乃周普也。,

疏:普,徧也。夫百姓归厚,在君之化。修之庙堂,德流海外者,盖正其身不言而化,不教而理。下之应上,如响应声,德无不周,乃施普也。

义曰:道之行也,先诸身而后诸物。故曰未闻身理而国乱,身乱而国理也。所以身修於内,物应於外,德发乎近,及乎远。一夫感应尚犹若此,况於帝王乎?天子味道耽玄,敬天顺地,凝心玄默,端己无为,书轨大同,梯航入贡,四夷款附,万国来王,道无不被,故其德周普矣。庙堂者,天子政事之所也。德施普者,《易》乾卦《象》云:见龙在田,德施普也。言龙潜於初九,见於九二,当潜之时功未济,时德未及物,待时而动,静以全身。及九二出见,布德行化,周及万方,所以徧普也。夫龙者,喻阳气也。阳气当子月初生,潜於幽泉之底,丑月出见,乃能生化万物。感其发主之功,故周施阳气,普及於物也。

故以身观身,

注:以修身之法观身,能清冷者乃真。

疏:观者,照察也。注云以修身之法观身,能清净者乃真,谓观身实相,本来清净,不染尘杂,除诸有见。有见既遣,知空亦空,顿舍二偏,迥契中道。可谓清冷契真矣。

义曰:不修道之身,动违正理,名辱身危。修道之身,外绝众绿,内染一气,除垢止念,守一凝神,以慧照自观,证了实相,不滞空有,深入妙门。

可以得道。理国之君,允执厥中,则永享天禄也。

以家观家,

注:以修家之法观家,能和睦者有余。

疏:以修家法观家,家人和睦,则福善有余。

义曰:不修道之家,不睦六亲,不遵五教,动掇灾否,上下崩离。修道之家,九族允和,众善咸萃。《易》家人卦九五《象》曰:王假有家,交相爱也。此言居於尊位而明於家道,六亲和睦,移之於政,即天下化之,交相爱乐也。

以乡观乡,

注:以修乡之法观乡,能顺序者乃长。

疏:以修乡之法观乡,乡人尽修道,尊卑顺序,道化渐广,德乃延长。

义曰;不修道之乡,礼敬不行,长幼失序,贵贱陵虐,上下交争。修道之乡,德既优长,人叶其序,肃静喜顺,境泰人和也。

以国观国,

注:以修国之法观国,能动俭者乃丰。

疏:以修国之法观国,国人尽修。动而且俭,德乃丰盈。

义曰:不修道之国,干戈构役,虐害其民,瘥毒流行,人罹其酷。修道之国,神明助佑,风雨以时,善化所覃,嘉祥自应,人丰德富。理使之然矣。

以天下观天下。

注:以修天下之法观天下,能无为者乃普。

疏:夫以天下观天下者,复何所观哉?亦但观身尔。人君清静无为,以道善建善抱,自然百姓胥附,国祚乂安。

义曰:以不修道之天下者,桀纣是也。生人涂炭,寰海判离,骨肉仇雠,社稷涂地。虽有谋臣武士,不能用也。虽有金城汤池,不能守也。以万乘之贵希疋夫之生,不可得也。修道之天下者,尧舜是也。四海之内,比屋可封,慈惠浃於殊庭,正朔颁於禹。虽有水旱之灾,年不害也。虽有征伐之师,人不怨也。其何故哉?以正身九重,天下自顺。然后登真证道,常存不亡,昭昭乎万代师范矣。

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?以此。

注:以此观身等观,观之则可知矣。疏:此假设之词也。老君言我何以知天下善建则不拔,善抱则不脱,福德弘益之然乎?盖以此观身等观而观之,自家刑国,由内及外,则知尔。《易》曰观我生,又曰观其生,将欲自观而观人也。

义曰:老君圣慈愍物,垂教殷勤。重明於家於国,理乱之由,修之与不修之证。再自举问,广示群迷,何以知天下兴亡?盖以此五观之法观其善恶、损益之验尔。观我生者,《易》观卦六三云观我生,谓进退之象也。我生,身所动也。六三居下体之极,是有可进之时;又在上体之下,复在可退之位。远而非物,不为童观之卑,上非九四,未能观光。於国既居进退之地,可以自观。我生可进即进,可退即退。观风相机,其道未失。此以卦象之理,进退则然。若夫观国观身,义在力修道德。道德修则国不倾拔,享福登真。失道德则国削祚危,祸至身辱。以为君臣至诚,得不自勖哉?所云观其生者,最处上极,高尚其事,生亦道也,为天下观其己之道,故云观其生也。以为特处异地,为众所观,既居天下可观之地,可不慎乎?君子馑慎,乃得无咎。《正义》云:我生其生皆动出。生长之义也。

道德真经广圣义卷之三十八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