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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女捕头》第二十一回 荣升尚书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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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程砚堂喝了一杯茶,才黯然说道:“杨尚书祸从天降,已被拘押天牢,就是两位侍郎,也都身受拖累,关入大牢中了。”

  字字如巨雷轰顶,任他四大名捕,个个能忍情、忘性,也不禁脸色大变,心情激动。

  岑啸虎绕颠虬髯,无风自动。

  杜望月一张冠玉似的俊脸上,胀起了一片血红。

  于承志微微闭上双目,脸上的肌肉抖颤不停。

  吴铁峰全身抖动,连坐椅也摇晃起来。

  武林大豪人物的感情。看似平淡,实则深植内心,一旦暴发,可是有着生死无悔的勇猛。

  “大人,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?”于承志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,但声音中仍然带着颤抖。

  “什么人诬陷了杨尚书,还请大人明示?”吴铁峰的话,就有点不怎么客气了!已是锋芒隐现。

  “属下是受杨尚书至情感召任事。”杜望月道:“如是杨尚书被人诬陷了,这个江南总捕头,不干也罢!”

  “混水不养九品莲,试问天牢几重关?”

  岑啸虎看上去最为租豪,但用词却最文雅,气势也最凌厉,准备劫牢救人了。

  “看四位如此的情意深重,也许杨尚书,可以得救了?”程砚堂轻轻地吁一口气,接道“没有人谗陷杨尚书,他公正体国,甚受朝堂上同僚敬重,拿问天牢,是圣上的旨意……”

  “为什么?”于承志道:“既是公忠体国,还要拿下天牢吗?”

  “只因为一件命案!”

  “大人!”吴铁峰打断了程砚堂的话,接道:“州府衙门,各有职司,一件命案,怎会牵涉到刑部尚书的头上?”

  “死的人非同小可啊!”程砚堂道:“她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韩贵妃。”

  “是位贵妃?”杜望月道:“贵妃居住在防备森严的禁宫之中,锦衣卫日夜戒守,怎会被人杀害呢?”

  “是一桩奇案哪!”程砚堂道:“内宫无惊,门窗紧闭,都是由室内加栓,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密室凶案,皇上才下旨由刑部查明回报,限十日追缉凶手到案;限期届满,杨尚书尚未查明案情,圣上震怒,把两位侍郎和刑部的总捕头,一并拿问下狱。总捕头赵帧,心觉愧对思主,竟而在接旨时,自戕而亡,武林中人,义高云天,确实可敬。”

  “大人!圣上宣召,着大人即时入见,文长不敢延误,惊扰诸位的会议了。”紫袍玉带的刘文长,掀帘而入。

  圣上召见,哪敢怠慢,程砚堂站起身子,道:“郭副总捕,曾经与会勘案情,了解之深,必胜于我,四位和他谈谈吧!下官这个刑部尚书的官位、性命,也寄望在四位身上了。文长,咱们走!”

  刘文长是程尚书带来的人,已接了刑部侍郎的官位。

  两人走得很急,也有点神情凄凄。

  郭宝元送走了程砚堂,回头说道:“程大人奉圣旨调京办事,原旨是吏部侍郎,不想韩贵妃一案,牵连到刑部杨尚书,程大人竟被破格摆升,调掌刑部,限期三个月,侦破奇案,飞檄征召四位入京,已耗去一个多月的时间,算算时限,不到两个月了,限期届满,奇案未破,恐怕亦难幸免,大人以性命、乌纱,相托四位,实非矫情之言了。”

  四大名捕脸色凝重了。

  他们破过了无数奇案,但却从未承受过如此重大的压力。

  知遇之恩的杨尚书要救,以乌纱、性命相托的程尚书,势也难弃置不顾。

  “郭兄!”吴铁峰道:“破了韩贵妃这件案子,杨尚书是否就能官复原职呢?”

  “只怕是还有升赏。”郭宝元道:“皇上也知道尚书无辜,只是龙颜震怒,天威难测,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局面。”

  “如若查不出外人侵犯?”杜望月道:“这问题就出在内宫,深宫内苑,宫女盈千,三宫六院,各有身份,能准许我们放手查案吗?”

  “案情株连到内阁大员。”郭宝元道:“皇上似是已下决心要查明案情了,我们有所请求,皇上当会答允。”

  于承志道:“韩贵妃的尸体呢?”

  “由太医以龙涎香保存原地。”郭宝元道:“天寒地冻,也算帮了大忙,韩贵妃尸体无损。”

  “凶案现场呢?”岑啸虎道:“可曾有所变动?”

  “大体完好。”郭宝元道:“圣谕要保持原状,但是否小处有所变更,就要借重四位的慧眼查究了。”

  “韩贵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?”吴铁峰道:“怎会如此地大动干戈?皇宫中佳丽数千,年年都有死亡,逼杀自戕,时有所闻,韩贵妃并未得母后封宫,为什么皇上要如此震怒?”

  郭宝元略一沉吟,低声说道:“听说韩贵妃生前娇饶可人,龙床上别有情趣,半年前才得宠幸,自此之后,皇上就无她不欢,不及三月,就由韩妃,晋为贵妃……”

  “慢来,慢来!”于承志接道:“半年前才得宠幸,那韩贵妃入宫多久了?”

  “这个……这个,还未查问!”郭宝元道:“不过,宫中年籍,必有详细记述,不难得知。”

  “郭兄,你见过韩贵妃的尸体吗?”杜望月道:“不知她有多大年纪了?”

  “她脸有伤痕,面目全非!”郭宝元道:“看她身体皮肤,大约在二十上下。”

  “二十左右的姑娘,能让皇上痴迷于床笫之间。”杜望月道:“是久经风流的奇术,还是天生尤物,这一点查过她入宫年籍,应该不难找到答案。”

  听过四大名捕的查问命案情节,郭宝元佩服极了,他们不放大枝,兼及细微,能够迭破奇案,果然是干练得很。

  “郭兄,请教到此为止。”吴铁峰道:“看过尸体、现场之后,再请郭见指点。”

  “宝元理当效劳,四位任何吩咐,都将全力以赴。”

  “多谢郭副总捕。”于承志道:“不知何时,我等才能入宫勘查现场,检验尸体?”

  “大人晋见归来,宝元立刻请命,也许明天就可入宫查案?”

  “请恕吴某说一句题外之言,总捕头的位置,是否还未决定?”

  “就在这一两天吧!”郭宝元有些尴尬地说道:“一有决定,兄弟立刻给四位引见,今夜诸位请睡个觉,刑部已替四位备好了客房。”

  连住宿也安排在刑部中了,看来此案,还是秘密,未向民间泄漏。

  灯火融融,一室明亮,程砚堂暖裘轻带,望着坐在对面的娇美女儿,叹口气,道:“小蝶,为父今天又被皇上训斥了一顿,要破获九龙玉佩奇案的人,出任刑部总捕头……”

  “爹可以推给郭宝元啊!”程小蝶道:“女儿是闺阁千金,涉入九龙玉佩一案,全是为了救爹爹的性命,身历了诸多奇险,早已吓破了胆子,哪里还敢出任刑部的总捕头,在江湖上打拚,风尘里翻滚。何况,爹爹已是当朝一品大员,忍心让女儿再涉入江湖中吗?”

  程砚堂怔了一怔,道:“小蝶,这是皇上的意思啊!”

  “皇上怎知女儿涉入九龙玉佩一案?爹爹只要慎言不说,皇上不会指名要女儿出任总捕头吧?”

  “唉!皇上虽未明白说出,但圣谕之中,已经隐隐点到。”程砚堂道:“皇上要为父的举荐人才,不得以私害公,如非早有风闻,怎会说出此言。何况,为父会和刘文长、郭宝元谈到此事;他们也一致推举你智慧绝人,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才,足可担当大任。”

  “爹,你可曾想过,女儿真要扛起刑部总捕头这个职位,会有什么后果吗?”

  程砚堂沉吟了一阵,道:“想必是凶险重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