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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黑白双娇》六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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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们是内堂堂土袁吉恩、外堂堂主丁元龙、刑堂常主管乃斌。

  金耿煌摄收着精神、运调着血气,力保财物、为维颜面而战了。

  他的双拳,不一定抵不过四手,也许能胜六手,八手也说不定,只是背上的包袱影响了他、苦恼了他。使功力大大的打了折扣,他立即紧―紧背上的包袱。

  白立帆已经尝试过了对方的技艺,个别的,他们之中没有―个人会是金耿煌的敌手,就是两个也未必行。

  他们既然有先见之明,是以,一不敢做作,二不敢托大,事情必须以达到目的为原则,遂商定了由三堂堂主戮力而上,若再战不下来,自己也会插上一脚。

  三堂堂主,以内三堂袁吉恩为主干、为灵魂,袁吉恩沉稳,袁吉恩老练,而丁元龙和管乃赋二人只不过是皮粗肉厚,只不过是血气盛,这就叫做“四肢发达,头脑简单”。

  这三个人之功力,当然比下上他们的舵主,但是,一经配合起来,倒也凌厉十分,威力无穷!

  金耿煌韧初并未在意,战来轻松得很,他穿插、他游移、他周旋在三个人之中间,奇招屡见,绝式时现,袁吉恩他们还真是提心吊胆、战战兢兢,但是,时间一长,彼此也就适应了,也就拉平了……

  这样下去岂是办法?白立帆欲想速战速决,免得夜长梦多,万一像上午一样,又冒出了一个、两个甚至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或者令人头痛的人来,那不就是又要麻烦了?

  “停――”

  又是一阵低沉的喝叱声起自白立帆的口中。

  袁吉恩三人闻声即退,但仍然环立在金耿煌的四周。

  “金耿煌,识时务者为俊杰,该给的总是要给,该丢的还是要丢,又何必非要累得筋疲力尽,气断血流才肯放手呢?”

  白立帆刻意数说着。

  “那要看对象是什么人了?钱财原是身外之物,放赈济贫,拯难恤危,金某人决不吝啬,若落入你们手中,岂不等于助纣为虐?何不如沉入运河之内,任由它逗鱼虾,为窝为穴,倒也舒展人心。”

  金耿煌慨然诮答着。

  “万里船帮虽然不列侠义门中,但也没有如你所说的那么丑陋呀!”

  “讹诈强劫,言而无信,就可见―般!”

  “那只是权宜,追根诘底,莫非想得那批金黄罢了。”

  “噢!这么说就可以枪?就可以诓?”

  金耿煌露出不屑之神色,语气中有浓重挖苦的滋味。

  管乃斌红着面孔瞠着目,他气呼呼地说:“舵主,何必与他多费唇舌……”

  白立帆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,讪讪地说:“万里船帮经济拮据、资金短绌,有此能掩捉襟之窘、燃眉之急,而金家豪门,钱庄广设,当不会在乎这区区之数,金少侠如能略施援手,薄予资助,敝帮弟兄俱皆九内铭感。”

  “你若事先情商,或可如你所愿,们现在晚了,你自作聪明,设局在先,掠夺在后,金某人爱莫能助。”

  白立帆脸色一变,他见对方软硬不吃,顿时咬着牙齿说:“金耿煌,那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。”

  “你若有种,何妨下来较量一场,只要你能胜一招半式,金某立即将背上包袱双手奉上。”

  白立帆是老姜,焉会上这黄口孺子的圈套?他诡谲地笑笑说:“你这算是策略?算是激将?既然已经耗上了,而你背上的包裹我们志在必得,当然是竭尽所能了、竭尽其极了。”

  金耿煌心中果真有这么意思,他想将话把对方扣住,然后遽出奇招,予以各个击破,如今计既不成,也就冷冷地说:“就算你们全体同上,也未必能得到包袱。”

  “好,那你就试试。”白立帆大声说:“堂主们,不得顾忌,不计后果,以达到目的为目的,上!”

  他这话的意思是伤身在所不惜,断肢在所不惜,丢掉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,这就是万里船帮所订的法则。

  四个人一起拥了上去,像走马灯似的把金耿煌团团围在中间,掌影翻飞,身形游移,这是一场罕见的激战!

  霎时间,尘扬灰腾了,砂滚石走了,霎时间,太阳失色了,霎时间,路树摇曳了……

  白立帆是一舵之主,他的功力的确要比他手下三个堂主高出了许多,过不多久,金耿煌双手显得忙乱了,双脚显得凌落了,气在喘、汗在流,玉面也胀得红彤彤的。

  就在这个时候,大路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。

  金耿煌已经长得够英俊了,但这个年轻人比金耿煌还要英俊,金耿煌已经很有名的了,但这个年轻人的名气比金耿煌还要大。他会是谁?请看吧!请听吧!身份马上就要揭晓了。

  “群殴为武林所不齿,劫掠为国法所难容,你们住手吧!”那个年轻人说得淡然却又显得严谨。

  白立帆所顾虑的果然又应验了,他们闻声全都跳了开来,定睛细瞧,当看清了来者是准的时候,每个人脸上一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!

  “是你,麦小云!”

  说话的人依旧是白立帆。

  他是麦小云,他正是麦小云,麦小云离开了南浔,正拟取道杭州而直奔安徽九华,却在此地遇上了这档子事。

  “不错,正是区区,我不为己甚,你们走吧!”

  像斗败了的公鸡,像受惊吓的兔子,白立帆他们二话没说,掉头就走,更像是丧家之犬!

  金耿煌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,他抹去了头上的汗水,他吐出了胸中的浊气,惊奇的、庆幸的走了过来,钦羡地袍起了拳头。

  “多谢麦少侠施加援手。”

  “没有什么,兄台还是快些走吧!出了吴兴,也就脱出万里船帮宁杭总舵的势力范围了。”

  金耿煌哪里肯走!他正期待着这个机遇呢,不禁有意拖延着说:“小弟金耿煌,家住南京……”

  果然,人的名,树的影。麦小云听到对方报出了姓名,玉脸上立即展开了喜悦说:“哦!是金兄,小弟麦小云,亦曾经专程去过贵府,晋谒过令尊大人,蒙令尊悉心指示了小弟欲拟知晓的事宜,真是感激不尽呢!”

  “麦兄忒谦了,小弟为家业长年奔波在外,返家后一经听说,正感遗憾未能识荆而懊恼,却在此地相遇而拜识,这才是三生有幸呢!”

  “金兄言重了。”

  他们惺惺相惜,他们相见恨晚……

  “有暇还望时常光临,以增舍下蓬荜之辉。”

  “当然,一有空闲,当会前去拜访金兄。”麦小云说:“小弟尚有事在身,就此别过了,我们后会有期。”

  “后会有期。”

  他们互相抱着双拳,互相依依而别。

  金耿煌心中感到十分的高兴,虽然他这次出门担惊受怕,却是觉得此行不虚,遇到了他仰幕的人,又遇到厂他景幕的人。

  夕阳摇摇欲坠了,彩霞满天绚烂了……

  麦小云拟在夜色尚未掩盖下来的时候赶到“清德”。

  古人说:“未晚先投宿,鸡鸣早看天。”这是出门行旅者的座右铭,积多少经验所谱成的名句呵!

  趁着行人稀少,他施上了“迷踪步”,他展开了“陆上飞行”,像一阵风,像一股烟……